话音刚落,就见欧阳意脸色一变——
“不好!她也有危险!”
所有人心里一咯噔,都反应过来说的是孙蔓从相好。
只有沈静傻傻地问:“啥?谁危险?”
欧阳意眉梢微翘:“他被孙蔓从言语打击过,心怀怨恨。他经常跟踪孙蔓从,这个过程中,见到孙蔓从和另一名女子相会。凶手报复心强,绝不会放过她。”
韩成则也担忧地道:“孙蔓从文采一流,被她不带脏字骂过的人太多了,如果从这个方向查,十天半个月也排查不完。目前来看,还是要先找那个名字带锦、晶的女人。”
虽然希望渺茫,但也不代表可以放弃。
韩成则与齐鸣片刻不敢耽搁,立刻出门排查。
顾枫要去大理寺找梁予信送信。
欧阳意身边只剩下一个沈静。
沈静见识了欧阳意推理的本事,破案热情高涨,说什么也要跟着去食肆查访。
不知道他哪里弄来一辆马车,沈静还是个长安通,欧阳意只说了个食肆招牌,他自个儿就一路飞驰起来,都不用给指路的。
马车又快又稳,真不错。
有这马车,以后再还跟顾枫骑什么马?
每次骑马都颠得PP疼,回家后得揉一揉,几次被梁柏看见,问她怎么了,只好又编谎话说是抄书馆的椅子太硌人……
到了食肆,欧阳意亮出身份,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很爽快,便将当晚的情形复述了。
欧阳意再次确认般:“孙蔓从经常来你们这儿吃饭,同行的还有一个姑娘?”
食肆老板点头:“是,我们这儿有几道菜她们常点的,您要不行的话我还可以把她们的菜单给您报出来。但是……”
“但是什么?”
“那名女子不像未出嫁的姑娘,从发簪和服饰看,像妇人。”
“什么?她有家室?”
“哟呵,想不到孙大诗人这么会玩儿!”沈静话里三分戏谑。
欧阳意不满地看了一眼,沈静自知多嘴,连忙噤声。
欧阳意又问:“可知她姓甚名谁?”
“小人不知。”
“她住哪里?”
“小人没打听过。”
“我换个提法,孙蔓从是你的老顾客,你们应该闲谈过,她有和你提过她吗,比如她家里的情形、几口人、是做什么营生?”
“这食肆只有小人一人看着,每日忙里忙外……”
言外之意是压根没空去打听客人的私隐。
“平日她们都坐哪儿?”
“那儿。”
老板指着一个角落,“她们每次来都坐那儿,有时一聊能聊两个时辰,两人都轻声细语的,嗐,女人家的,不都是说些悄悄话,我哪儿好意思凑过去。”
欧阳意行至角落,在孙蔓从的位置上坐下,此处僻静,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闭上眼,想象着她们,对方有家室,不能公然与孙蔓从亲密,可在这小小食肆里,烟火味中,在桌下偷偷拉住的手,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们在暗处交流着禁忌之恋的浓情蜜意……
啧,这感觉真刺激。
再睁眼,眼前映入一个大煞风景的络腮胡子大饼脸。
“嘿嘿。”
沈静坐在孙蔓从对象的位置嘿笑,“久推官可是灵光一闪想到什么?”
欧阳意:……气氛都被你破坏了还灵光一闪个毛线。
随即转头问老板:“那天晚上她没来?”
老板:“她们没一起出现很久了……”
老板仔细想了想,终于说出一个准数,“至少有一个月。”
沈静在旁边小声叨叨:“齐鸣说,孙蔓从去外地给富商献寿词,正好来回一个月。”
欧阳意:“孙蔓从那晚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就一个人坐这儿。我看她有点孤单,本想过来跟她聊两句,结果却看见她在偷偷哭呢,端着一条手帕,也不知道擦眼泪,傻傻地哭。”
手帕应该是情人的定情信物。
老板摇头:“哎呀,我活这么大岁数,生的是儿子,这大姑娘哭了,我也不知咋安慰,就任她安静地呆着吧。”
“许书诚是后面来的?”
说起这老板就皱眉头:“这群读书人呐,太会闹了,又斗酒又斗诗。孙姑娘嫌他们吵,就有了后面那一出。”
欧阳意又问老板关于孙蔓从同行女子的相貌特征,她一一记下后,问:“晚些时候,刑部会派画像的师傅来您这儿,劳驾您将那妇人的样貌再说一遍可否?”
老板连连点头:“随时来找小人,我这店开到很晚呢。”
说着又叹气,“哎,孙道士其实人不错,从不在我这儿仗着老顾客的身份吆三喝四,每次来都是客客气气,菜金只多不少。多好的姑娘,死那么惨,你们一定可得为她伸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