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墨闷头应了一声。
“你那腿怎么样了?”祈赞问。
“没事。”
两个人没了话题,祈赞不方便留太久,很干脆离开了小楼,临走前又叮嘱了祈墨一句:“能多快多快,京城风太大了。”
说完也不管祈墨到底听没听,转身走了出去。
祈墨把任川放到床上,眼眸极其温柔。他看着任川,伸手牵起那只比自己小一号的手。很小一只,也很瘦,攥在掌心硌得慌。
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祈墨没想到喜欢一个人会是这种感觉,又涩又酸,可酸劲过后又是无尽的甜,仿佛下了咒,让人为之沉迷。
正如祈赞所说,任川的确不是很优秀,但这重要吗?他只知道几年前那场婚礼,那一眼,他大概就已经沦陷了。祈墨是变态的疯子,他跟踪任川进半年时间,表面上是迷途知返的谦谦公子,背地里为了任川什么事情都做过。
任川刚结婚那会儿霍戬心思全在工作上,不怎么在意这个没用的男妻,祈墨躲在暗处,把任川的一切看的明明白白,偷窥的诡异刺激感令人亢奋,祈墨唾弃这样的自己,可每当见到任川时,人性道德就被他抛之脑后,全当狗屁了。
逐渐的,他看到了任川的多面性,他会哭会闹,经常一个人坐在花园秋千玩,不怎么说话,很喜欢做饭,常常一个人一待就是一天,看到有趣的事会笑,像个被禁锢的太阳,明明那么耀眼,却偏偏只能在这栋空荡荡的房子发光。
直到精心布置的监视器被发现,祈墨的偷窥彻底终止。
再次见到任川,就是多年后墓地那个飘着蒙蒙细雨的阴天。
。
祈墨轻轻揉捏着掌心小手,趴在床头静静端详着任川。“小川小川,快点醒来好不好,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走,再也不回来了好吗?”
窄小的单间连回声都没有。
任川是在次日早晨醒来的,他看着床头趴着的一颗脑袋,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手忙脚乱爬起来,一连退到了床角。
动静太大,祈墨眉头微微一皱,眼睛慢慢睁开来,睁开的第一眼就把他吓了个好歹。
祈赞找的落脚点很安全,是一片老巷子的小单间,附近有老市场,位置什么的都勉勉强强。不过比起曾经的锦衣玉食,祈墨还是很不习惯的,更何况这里没安暖气,空调没多大用处,几乎就是摆设。
任川现在只穿了薄薄的睡衣,瘦小的身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不过在看到祈墨的脸时,他眼里的害怕少了许多。
祈墨大腿受伤,站不稳,忍着疼单膝跪着,扯住任川的睡衣就把他抱了过来,紧接着一把拽过被子把人塞了进去。
“别闹,这样会感冒的,身上还有没有难受的地方,饿不饿,我点个外卖。”说着他便拿起手机翻到某团页面,然后又把手机塞到任川手上。“想吃什么挑吧。”
任川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他,半张脸缩进被子里。“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喜欢你。”祈墨毫不掩饰,直白道。他受够了那些患得患失的日子,有些事情,总归需要当事人去才能抓牢。
任川睁着大大的眸子,满脸不可置信看着他,眼里的追问都快凝成话筒怼到祈墨面前。
祈墨不想说多余的话,现在暂时还不是交代的时候,他只是摸了摸任川的头发,安抚道:“我喜欢你小川,我是祈墨,我们见过很多次的,别怕好不好,我带你离开京城。”
任川记得他,每回在医院都会碰到的……陌生人。这也不假,他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流,关系也就陌生人好上那么一点而已,不过任川对他的印象不差,可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突然喜欢自己,还要把他带走。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见过?”
“先点外卖,你这几天昏迷不醒,我喂不进去,先挑点清淡的,我们过后再吃其它的好不好?”
祈墨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回答他的问题,刻意转开话题。
任川摸不准他的意思,顺从地点点头,挑了碗紫薯甜米粥,还有一杯豆浆。
祈墨就在任川选的这家店随便挑了点,很快下好单。
等外卖的时间很无聊,祈墨试图和任川闲聊,小家伙现在对他还存着不少警惕,他需要一步步去解开困扰的绳结,让任川接受他才行。
“我们下个星期一就走好不好?”
任川侧躺着,半张脸埋在被子下,白嫩的脸干净纯情。面对祈墨的问题,他思索了片刻,这才猛然回过神。
他为什么要跟眼前这个男人走,他们……明明不怎么熟的。
祈墨就像是任川肚子里的蛔虫,看到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又在胡思乱想,抬手便捏了捏那张垂涎已久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