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夏余还没睡着,只是不想跟他交流。
但他也没再说什么,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下了。 。
第二天,夏余很早就起床了。
他穿的还是陆昭衣柜里准备的衣服,今天换了一件米色的风衣,腰细腿长,气质绝佳。
陆昭也在洗漱,但是夏余今天收拾得格外利索,他也不吃早饭,在陆昭还沾着剃须膏的脸上亲了一下,“我画廊有点事,先走了。”
陆昭还没来得及说要送他。
夏余就挥挥手离开了。
他没有开车来,直接从陆昭地库里开了一辆走。 。
接下来的几天,夏余跟陆昭都没有碰面。
夏余除了忙工作,也在跟着中介到处看房子。
他现在的工作室虽然不错,但是空间太小了,又在寸土寸金的地方,租金很高。
如今夏余的画廊已经有了一部分名气,他想搬去一个稍微远一些,但足够开阔的老洋房里。
他一向很喜欢老房子,觉得有故事感,他还准备在楼下做一个小咖啡厅,可以招待来看画的客人,也可以邀请朋友,开一个小小的沙龙。
所以他最近忙着四处转悠,看有没有合适的。
许詹也陪他看了两次。
夏余站在洋房的二楼,望着楼下郁郁葱葱的花园和漂亮的阳台,心里很喜欢,但是又觉得嫌这里空间不够大。
许詹倒是觉得不错。
他对夏余说,“你要是不开画廊,自己住也挺好的。”
他这人本来就喜欢幽静,这座老洋房很有岁月感,古老却不陈旧,深色的窗台,薄薄的细纱床帘,午后的阳光从窗帘里漏进来,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
他摸了摸那被阳光晒得有点烫的窗台。
他的合法伴侣就在他身边,但他脑海里想的却是昨天陪在他身边的阮森。
阮森昨天给他调了一杯酒,薄荷酒,幽幽的绿色,像张爱玲小说里的形容,绿玻璃里晃动着灯光。
他不是爱喝酒的人,酒精度数也没有很高,却还是醉了,昏头涨脑地软了腰,被这个年轻男孩子抱在怀里,压在窗台上亲吻。
亲热后,他又给阮森转了一笔钱,他不是会亏待人的性格,而阮森也随意地收下了,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可是过一会儿,阮森却又突然提醒他,再过一个月,他们的关系就要结束了,自己也该走了。
他当时若无其事地说好。
……
但现在,他望着楼下的小花园,心里却在想,如果,如果阮森改变了主意,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也不是不可以买下这样一栋小房子,作为他跟阮森的住所。 。
夏余注意到许詹的出神,跟他说话也不回,就碰了碰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许詹一愣,对上夏余疑惑的眼神才反应过来。
“走神了,”他抱歉地笑笑,“你说什么?”
“我说再去看下一家吧,这个地方小了点,”夏余盯着许詹的脸,有点担忧,“你是不是太热了,脸有点红,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不用陪我。”
许詹摇摇头,“没事,我没有不舒服。”
他跟夏余一起往下走。
楼梯有点窄,他走在夏余后面,他本来心不在焉,但是眼神一拐,却注意到了夏余衣领后,雪白的颈子上有个淡粉的咬痕。
已经很淡了,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许詹一怔,随后笑了下。
但他不像夏余这样爱作弄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
等坐上车,跟夏余一起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许詹眼底的笑意却又慢慢消失了。
他扫了一眼旁边开车的夏余,日光下,夏余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
其实跟夏余这样搭伙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他并不是一个渴望轰轰烈烈的人,也不怎么需要爱情,从前还觉得这样很安稳,很适合他。
可他最近总是频频想起阮森。
阮森比夏余年纪还小,大概是知道自己可以轻易讨得任何人喜欢,张扬得不可一世,脾气有点暴躁,但撒娇的时候又让人抵挡不住,像一只天生不能被圈养的豹子。
这本来只是一段露水姻缘,他们也说好了不能当真。
可人的感情又怎么能由自己控制。
许詹打开了窗透会儿气,他看着窗外,眼神难得主动问起了夏余的感情,“你最近跟你约会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夏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詹在问什么。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心里莫名产生一些烦躁。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夏余故意说得满不在乎,“见面,吃饭,上床,醒来以后就不认账。”
但许詹却有点好奇地看着夏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