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听见!你有本事把人叫醒了对质啊!”售票员毫不示弱的吼回去。
老太太急道:“真是她亲口答应的!不信你问她们啊!”
“问就问!”
于是售票员问众人,“各位旅客同志,你们谁听到这个孕妇同志愿意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别人了?”
满车乘客无人回答。
主要是栀栀她们坐在车厢正中,车头车尾的旅客确实没有听到。
听到了的旅客们呢,看到老太太一家这么不讲道理,没人愿意为她做证。
售票员大声说道:“你看到没有?没有人为你做证!快滚回你自己的座去!要不然我就让司机同志停车,你们几个不遵守乘车秩序的人都给我下车!”
老太太被气得脸色铁青,但也害怕自己真的被赶下车,只得骂骂咧咧地带着大孙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江美菊带着江大嫂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售票员又提着那一簸箕的煤渣,过来将江大嫂刚才的呕吐物给盖上……
一切重归平静。
只是,老太太和儿媳带着两个孙子,俩娃一会吵着说太挤了、非要赶走妈妈和奶奶他俩自己坐,一会儿闹着要吃桔子……闹腾得不得了。
渐渐夜深。
班车里的大多数旅客都睡着了。
江大嫂小眯了一会儿,似乎缓了过来,不住地看向老太太那一边儿,还不何地和江美菊说着什么。
看得出来,江美菊很生气,一直不吭声。
栀栀隐约听到江大嫂好像在说“她们老的小的也不容易”、“出门在外相互帮扶”和“我去那边你还坐在这里”什么的……
栀栀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果然,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响起——
栀栀微微抬起眼皮子,看到江大嫂又把老太太和她的大孙子给换了过来。
栀栀也不好评价江大嫂的为人。
反正她也困了,就从斜挎包里掏出了一截绳子,把她和姚叔的包袱捆成鼓鼓囊囊的一个,两人同时用肩膀抵住。
这样的话,她和姚叔都能把这个包袱当成靠枕来挡脑袋。
她又把斜挎包当成小被子盖在身上……
栀栀睡着了。
不料睡意正酣时,售票员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各位旅客们!各位旅客们醒一醒!快醒一醒……”
栀栀勉强睁开了干涩生疼的眼。
售票员说道:“我们的班车出现了一点故障!需要就地耽搁一会儿……请大家呆在车上不要动!请问哪位旅客有手电筒的?请借给我们的司机同志,我们需要紧急修车!”
栀栀本来想说,她可以借出手电筒的。
可她和姚叔的手电筒塞在包袱里,包袱又被捆了起来,想拿出来可不容易。
而且已经有好几个旅客拿出自己的手电筒,交给售票员,栀栀也就懒得拆包袱了。
售票员和司机下去修车。
栀栀就和姚叔又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现在是八月底,天气热得很。
车子在前进的时候,还有风从窗户里灌进来,相对凉快。现在车停着,车厢里就显得特别闷热。再加上车厢里的各种让人感到非常不愉快的气味儿……
好多乘客都受不了,下车透气儿纳凉去了。
栀栀和姚叔把包袱留在座位上,也带着细软下了车。
下了车,栀栀看看左右,才知道班车直接坏在路中间,这附近没有路灯,前后左右全是一片漆黑,看着像是在荒郊野外。
售票员着急地喊着大家,“请大家不能走远!不能走远的啊!”
姚叔就跟栀栀商量,“栀栀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找个草堆方便一下。”
栀栀点头,“一会儿我们在车头这里等。”
她也有点儿想上厕所,于是左右张望,本来想找江美菊姑嫂、和她们结个伴儿的,结果没看到人?于是栀栀又上了班车,结果还是没有看到人!
栀栀下了车,左右张望了一下,锁定了一对年轻夫妻。
她走过去对那位穿着粉红色衬衣的年轻妻子说道:“姐姐,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说完,她也不走远,就走过来三五步远的样子。
年轻妻子跟了过来,栀栀小小声问她,“姐姐,是这样儿的,我想去上厕所了,可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我和我叔一块儿搭长途班车,这种事儿我也不好麻烦他……”
年轻妻子一笑,也小小声说道:“正好我也想去,那我俩结个伴儿吧!你等我一下,我跟我爱人说一声。”
年轻妻子过去,和她的丈夫说上几句话,又就过来了。
栀栀和她手拉手,走到了距离班车稍远一点儿的草丛里。二女先是拿着手电筒扫视了一下附近,确认环境安全,然后两人相距两米左右,熄了手电筒、蹲下迅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