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小小声对栀栀说道:“医生已经来看过他了,说他麻药药效已过,算是清醒了。但现在这个表现呢,是脑震荡的一种。别刺激他,尽可能让他安静下来……静养上三五天,这种症状就会减轻。”
但是陶容冶很激动,一直躺在床上嗬嗬狂吼。
栀栀连忙趴在他枕边安抚他,“容冶!我是别栀栀……你别怕!你已经安全了,很安全!打伤你的那个人已经被我们送到派出所去了……”
“啊——啊——”
陶容冶还是很激动,甚至害怕得使劲用手拍床板。
黎恕上前,把栀栀挤到一旁,用有力的大手握住陶容冶,说道:“陶容冶,你别激动!我是黎恕,我是解放军战士!我会保护栀栀她们的,没有人敢伤害你们。”
陶容冶的眼神依旧虚无飘渺,但渐渐停止无意义的嘶吼。
良久,他终于放松了下来,四肢不再僵硬,全身上下的崩得紧紧的肌肉也放松了。
栀栀眼眶泛红,带着鼻音说了一句,“他自己都伤成这样儿了……还惦记着我们。”
洪禾禾、李晴玉和方丽娟去一旁抹眼泪去了。
大当家也抻长了脖子看。
陶容冶没受伤之前,也是个浓眉俊眼的儒雅青年。
但这会儿被剃了个光头,脑袋上还包扎了纱布,再加上后遗症造成了面目表情狰狞、眼神呆滞……
大当家都认不出他了,问道:“他是陶容冶?”
申书华无奈地点头,“以前也是一表人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在额头位置,护士说医生给他伤口缝了八针!以后也毁容啦!”
陶容冶听到大当家的声音,喉咙又开始嗬嗬作响。
大当家赶紧也学着刚才栀栀和黎恕的样子,说道:“陶容冶!我是棠娘!我也来看你了!放心啊……我已经帮你报仇了!”
马芳娇一听,心疼得无以复加,恨声说道:“唐棠娘
!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大当家理都没理会马芳娇,只是担心她站在这儿会招来马芳娇的疯狂,她虽不怕,却担心吵到陶容冶休息,就走出了病房。
栀栀指着陶容冶对马芳娇说道:“马芳娇,你看到陶容冶的样子了吗?陶容冶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将心比心,如果今天躺在这儿是韦利民,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马芳娇看都没看栀栀一眼,更加懒得理会躺在病床上的陶容冶,直接追着大当家出去了。
栀栀气坏了,瞪视着马芳娇的背影,骂道:“怎么有这么冷血的人啊!”
韦大成却朝着栀栀和她的小伙伴们逐一鞠躬,
“对不起,我教子无方,让你们受了委屈,还让小陶受了这么重的伤……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小别啊,小陶这边儿的医药费我全部负责。来……”说着,韦大成将全身上下所有的钱财都掏了出来,但是只有一块多钱。
“这、这一点儿肯定不够,你们先拿着,回头等我回一趟家再多拿一点儿给你们。”韦大成说道。
栀栀接过了韦大成递过来的钱,清点了一下,也亮给大家看,然后才对韦大成说道:“大队长,这些钱我先收下,也会记账的。韦利民当众行凶,人证物证都在……这可是故意杀人!我们一定会监督公检法部门把韦利民的刑事犯罪彻查清楚!到时候我们还会代表陶容冶向你们提起民事赔偿,法院判你们赔多少钱,到时候这些再扣回来。”
韦大成嘴里泛苦。
正好这时,马芳娇喋喋不休地追着大当家到外头的走廊上,被大当家不耐烦的扇了一巴掌以后……她就顶着脸上的红红五指掌印哭哭啼啼地跑进来向韦大成告状,“当家的,唐棠娘她打我——”
马芳娇突然一顿,疑惑地问栀栀,“刚你说什么?什么赔钱?”
栀栀懒得理她。
马芳娇都快要被气死了,“我告诉你们!什么赔偿不赔偿的,别想!我孩子调皮,轻轻打了他一下又怎么了?你怎么不反思一下我孩子为啥不打别人光打他?他洁身自好了吗?他……”
躺在病床上的陶容冶应该是听明白了马芳娇的话,再次愤怒地“嗬嗬”狂吼起来。
栀栀气愤地说道:“马芳娇你给我滚出去!”
马芳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你让我……滚出去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栀栀瞪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凶人犯的母亲!是你!把你儿子养歪了!是你,把你儿子亲手送进监狱!你现在还不悔改,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生产队大队长的老婆有什么了不起?你这种人,放在旧社会里就是被我们大当家用鞭子活活抽死的地主婆!快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