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就……
赶紧撒泼吧!
但愿能坚持到下一个站,然后她趁乱逃下车去——
于是她两眼一翻白,开始胡言乱语,“天灵灵地灵灵……玉皇大帝显灵通!”
而乘警一看到她这装疯卖傻的样子,和列车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列车长让几个列车员过来,把赵大婶押到了餐车那儿,连着“失主”栀栀,坐在栀栀身边的那对年轻夫妻,以及郑萍,之前坐在赵大婶身边但后来走开了的男知青全都叫到了餐车去。
到了餐车,栀栀还没来得及讲她“手表丢失”的过程,郑萍就眼泪汪汪地说起了赵大婶突然拉着她就往车门处走的事儿——
“我还迷迷糊糊睡着呢,她突然就拉着我走到了车门那儿……还说什么我是她的儿媳妇!吓得我拼命抓住扶手,她还
打我呜呜呜……公安叔叔,列车长叔叔,你们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赵大婶叫嚷了起来,“公安同志,列车长同志,郑萍是我儿媳妇,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们可不能坏人姻缘啊……”
“我都不认识你儿子!”郑萍哭道。
赵大婶,“萍萍啊,你可不能这样……我们好歹还是一家人!你心里有气,这我知道,咱们回去以后我肯定好好批评你男人,以后啊有我为你做主,你们小夫妻好好过……萍萍啊咱们下一个站就下车啊!”
郑萍被气得大哭,“我不认识你!”
赵大婶,“你不认识我?那我问你,我儿子叫啥?”
郑萍下意识答道:“四宝……”
赵大婶,“那就是喽!你不认识我你知道我儿子你男人叫四宝?”
郑萍,“我……”
赵大婶,“我再问你,你娘家是省城红砖厂的是不是?”
郑萍,“是……”
赵大婶,“你爸叫郑得财,你妈妈叫李红花!你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对不对?”
郑萍,“这、这……对。”
赵大婶,“你爸妈偏心,重男轻女!可他们重男轻女吧还格外心疼你妹妹,就剩下你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对不对?就因为这样你嫁给我儿子以后我们婆媳才好得和什么似的……”
郑萍,“对……不,不不不!”
赵大婶不理郑萍了,转头对列车长说道:“同志你听听,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和萍萍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是自己家的家事……你们就别管那么多了!”
郑萍被吓得直哭,“不是不是,我真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赵大婶反问郑萍,“那我是怎么知道你爹妈叫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和我儿子的情况的?”
郑萍绝望地哭了起来。
其实在场的人都看出赵大婶有问题了。
列车长盯着赵大婶,“同志,你把你车票拿来给我看看。”
赵婶子,“黑白无常上天入地捉拿小鬼杀无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又开始浑身发抖还翻白眼吐白沫。
这时,一直默默帮忙的那对年轻夫妻终于忍不住了,
妻子小小声问道:“小同志丢失的手表赶紧找一找吧!”
丈夫则盯着赵大婶,说道:“这女的该不会是个拐子佬吧?”
列车长和乘警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乘警又问了一回赵大婶你车票在哪。
赵大婶又开始发疯。
乘警皱眉,吩咐列车员把赵大婶的行李拿来,他则带上了手套开始检查赵大婶的行李袋。
结果——
乘警先是从赵大婶的行李袋里翻找出一把带着刀鞘的锋利匕首!
众人皆尽变了脸色。
然后乘警又找出了赵大婶的车票——居然也是去界南省省城的?!
乘警拿着车票和匕首,厉声问赵大婶,“说!你手里为啥有匕首?”
这下子,赵大婶也慌了,“我、我拿着匕首防身用的!这、我这不是要出远门么……”
乘警冷冷地盯着她,“普通老百姓谁会有这样的匕首?快说,你到底是什
么人!”
由于没料到赵大婶居然随身带着管制刀具,一下子钉死了她是个罪嫌疑人。
乘警不敢怠慢,然后又一一检查了栀栀、男知青和那对年轻夫妇的车票,确认这六人都是要去省城的。当下,他就安排众人分开坐在餐车里,不许交谈,一直到火车抵达省城车站。
到站之后,乘警在列车员的协助下,将六人全都送到火车站派出所去了。
栀栀分别接受了三拨不同的公安、共计六次询问。
她老老实实地告诉公安事实的真相:其实她并没有丢失物品,是因为她和郑萍、男知青、赵大婶同时上的车。所以她知道,郑萍和赵大婶在上火车之前根本不认识……所以赵大婶要带郑萍下车,她直觉就认为赵大婶是骗子。但她不敢挺身而出,因为害怕赵大婶的报复,于是就谎称自己丢失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