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倒灌(166)

那天与顾柏川的接触只有短短十几分钟,过后我就被那对小情侣叫去接着拍照,而顾柏川也在护工的护送下,回到了他自己的家里。

后面的拍摄过程还算顺利,也许是被女朋友好好开导了一顿,中场休息回来,那男生的动作比之前要自然许多,我尽心尽力陪着他们将公园走了大半圈,结束的时间也比预计的要晚将近一个小时。

那女生很愧疚,跟我说要晚上请我吃饭。

我自然没有那个心情,回绝了。

“那好吧,今天谢谢你,等回头出了成片,我一定会在微博上好好给你宣传一下的。”那女生冲我笑道,又在临走之前,忽然往我的手里塞了一串她用草叶子和野花编的花环,“我刚才看见你在湖边和一个男生说话,回来眼睛就是红的了,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开心一点吧,很多事情,时间都会给你答案。”

我握着手里那串小小的花环,思考着她说的话。

时间会给出我们想要的答案。

也许吧。

随着顾柏川回来,有关于他的一切又再次通过各种渠道传入我的耳朵——这就是住在大院里的不同之处了,我们两个在北京的关系网总是很相似,我的同学就是他的同学,我的邻居也是他曾经的邻居。

真实情况跟纪从云的母亲同我说的差不太多,在一次实战演练的时候,由于其它队员的操作失误,没有将爆炸物放到规定地点,顾柏川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推开周围的人,自己紧急补救了这个失误,然而,由于他离得太近了,还是被炸到了腿上。

在当地的医院做了好几次或大或小的手术,总算保住了基本的行动能力,但是未来却再不能回到部队了,而顾严为了保证自己儿子的治疗效果,将他转院回京继续后面的康复治疗。

按照顾柏川的意思,他并不想回顾家住着,所以就被送到了西边一家疗养院里住着。大三的课程不多,我在得知了疗养院的地址之后,就抽了一个工作日去看他。

这家疗养院地处五环外,环境不错,白色的三层小洋楼,下面是大面积的绿化花园,还有紫藤架起来铺设的长亭。在这里住着的人不算多,而且除了像顾柏川这种是因为特殊原因住进来的,剩余许多都是老人,故而也很安静。

我按照地址上写的房间号,一间一间找过去,就在靠近顾柏川的房间门口,听见里头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几道陌生的男音,于是我停在了门外。

我其实并不是故意要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在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之前,贸然进去总归不太好。

“你说,当时你为什么非要逞那个能,你让它炸就炸了……”

“就是说啊,现在倒好了,你这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若非因为男人们本来就声音厚实的原因,我可能连这点内容都没听清。

我皱着眉头,思索着他们话里头的意思,就听见顾柏川开口道:“行了,你们请个假也不容易,我这儿没什么好看的,差不多撤就行,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我一听里面的人要走,当即做出一副刚过来的模样,在门口放重脚步踏了两下,这才敲响门,与此同时推门走进去。

疗养院单间的设施也挺不错,但是加上我三个一米八往上的壮汉往那里一杵,外带床上躺着的一个,也顿时显得空间拥挤起来。

我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剩下站着的两个男生,他们应当和我同岁,肤色比顾柏川还要黑上两个色号,身上穿着的草绿色训练服我再熟悉不过,估计是请假出来看一趟顾柏川,想必应该是跟他在军校里关系不错的同学吧。

在我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两个也在看我,目光中满满都是好奇。

“这是我弟。”顾柏川出声,打断我们之间的眼神交流,“这两个是我同学。”他向我介绍了两个陌生的名字。

我应了一声,对于顾柏川一句“我弟”耿耿于怀。

那两个人见我和顾柏川有话要说,便不再打扰我们,跟他道了声别就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顾柏川,一时间又变得安静下来。

疗养院不同于病房,这里头没有那么多冰冷的仪器,布置更像是宾馆的房间,顾柏川的床头对面还有一台壁挂电视,这会正一闪一闪播放着节目。我坐到他床边的凳子上,扭头看了一眼屏幕,见上面还是那个熟悉的cctv9,正在播放什么猕猴的纪录片,我打赌,要不是因为没到放映的时间,顾柏川百分之百还应该在看他的海洋动物。

我不禁感叹:“你这爱好还真是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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