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我在通远那几年的确没飞,我转去地勤了,每天搬行李那种。但是我的飞行档案还在云际,所以不算辞职。”
“然后呢?”
“我走之前,跟云际谈的是,只要我把事办完了,就一定会回来。而且我离职几年,回来后就拿几年副驾工资,他们同意了。”
他用手比了个“四”,说道:“四年,从现在开始整整四年。”
他没跟卫重霄说那八字没一撇的养老院的事,毕竟这事让谁知道都得觉得他有病,还是先自己憋着为好。
卫重霄终于了然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空盘子站起身:“我去把碗刷了。”
然后他又不自然地补了一句:“别想别的了,你就先在这住着吧。”
凌潭望着他高大的身影走远,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笑意。
卫重霄的生活规律并没有因为凌潭的突然到来而被打乱,下午他依然窝在阳台的藤椅上,读着今天新鲜的日报,手边放着用玻璃杯盛着的红茶。
“你真的像个老大爷啊——”彼时凌潭端着手机悠哉地靠在阳台门上吹着小凉风,看着卫重霄那张好看的不像话的侧脸。
卫重霄转过脸,正好撞进他那双仿佛盛着浩瀚星辰般闪亮的眼睛,脑袋轰的一下,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回过头去不再理他。
晚上,凌潭坐在卧室的单人床上,从包里拿出来一副装裱好的画,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看着。
突然房门被叩叩敲了两下,卫重霄推门进来,凌潭赶紧把画卷起来放在一边。
“你藏什么呢?”卫重霄皱眉问。
“没什么,一幅画而已。之前挂我租房墙上,每天晚上都得看看。”
“你想挂就接着挂,往墙上钉个钉子就是,”卫重霄随口道,“我就过来跟你说,这屋的卫生间热水不太足,你要是想洗澡去主卫洗。跟你说一声,怕你洗一半没水。”
“好,”凌潭眼睛亮亮的,“Captain,你真的是个心软的人。”
卫重霄正要离开,闻言回头无奈道:“所以很好欺负是吧?你就知道欺负我。”
“才不是,我哪里舍得”坐在床上的人冲他一笑,“晚安,新室友。”
卫重霄一顿:“晚安。”
他的眼神一瞟,看见凌潭扯开几个纽扣的睡衣领口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反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被软链穿起来的戒指。
——是那个被他从手上摘下来的戒指,他把它穿着项链带在脖子上了。
第21章 房客还是那啥
第二天仍然是个相安无事的休息日,凌潭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泡在超市里采购,颇有种搬了新家一样的新鲜感。
他回家时卫重霄依然坐在藤椅里,这回换了份报纸,连手边茶杯的位置都没变。
凌潭裹着一身热气开门进来,被中央空调强有力的冷气激的哆嗦了一下。他从购物袋里翻出个小袋和一个易拉罐,把剩下的随手放在茶几上,然后轻手轻脚地溜到阳台。
“喏,我知道你喜欢。”他像变戏法一样把手中的东西亮在卫重霄眼前。
卫重霄没说什么,蹙着眉把眼前散发着凉气的包装袋推走。凌潭笑着把糯米糍和旺仔牛奶放在小桌上,顿时破坏尽了红茶和报纸营造出的中老年夕阳红气氛。
“我去洗个澡,一身汗。”他说着一个潇洒的转身走开。
等他洗完澡,擦了几把头发,换好衣服走出浴室,正好看见卫重霄挪了个地儿坐在沙发上,就着牛奶小口地吃着手里那一小袋糯米糍,被他抓了个正着。
“......”卫重霄的尴尬简直溢出了屏幕。
凌潭噗嗤一笑,没再揶揄他,刚想往屋里走,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卫重霄闻声终于从尴尬中脱身,把最后一口糯米糍塞进嘴里,然后站起身把空调调高了几度,一边说:“忘了你怕冷。”
“谢啦。”凌潭裹上一件长袖衬衫,从卫重霄的书架上抽了本书,回到自己的客卧,坐在书桌前摊开了看。
突然他听见屋外的卫重霄好像在打电话,依稀可以听见卫重霄在说“相亲?我没时间相亲。”还有“我现在没有搞对象的想法,妈你就别着这急了。你还把我当宝贝呢?现在没有女孩想嫁飞行员...什么?你跟我爸那会不一样!”
凌潭在屋里听着,愣是被他给逗笑了,完全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想起曾经和卫重霄在一起时,有一次卫重霄家的亲戚好心给他介绍了对象,卫重霄实在推脱不了便应下了。相亲的姑娘也的确好看,跟卫重霄站在一起还偏有种郎才女貌的感觉。她约他在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见面,凌潭好奇心作祟,便尾随卫重霄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