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点头突然提议晚上想和爹爹一起睡,美其名曰能第一时间听宝宝的动静,话音未落就被江现离一口否决,“不行,宝宝夜里也要睡觉,柳儿安心回屋去睡,等白日里再来听。”
柳儿一向听话,眨巴着大眼睛想了一会便点头同意了,江现离在孩子看不见的角落瞅准机会又啄了一口周禾的唇,轻轻地笑,带着点儿促狭和暧昧,“晚上等你宽了衣我再听听,那样才能听得清楚。”
周禾的脑袋都要埋到衣领里了,一把捂住了江现离的嘴,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胡乱开口,柳儿还在身边呢。
江现离嘴被捂着眼睛却不老实,笑眯眯地注视着周禾,眼里映着他涨红的脸,目光顺着微抿的唇向下看去,在纤细的颈子上停留片刻,便收回了眼神,出其不意地舌尖轻舔了下热乎乎的手心。
他惯会做这种小动作逗周禾,每次都把人闹的面红耳赤,江现离得了乐趣更是故意欺负人,闹着闹着就到床上去了。
周禾对这直白的目光再熟悉不过了,他急忙理好衣襟瞪了他一眼便带着柳儿去了饭厅,江现离目光紧紧跟随着周禾的背影并没急着跟上去,周禾骨架小本就瘦,吃得多或少都不见他圆润,怀了孩子后虽然胃口变大了,但从背后看根本看不出这是有四个多月身孕的孕夫,腰背还是那样单薄,并没长胖。
江现离坐在床沿摸着下巴思量片刻,目光移到桌上那个箱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到桌旁掀开盖子,里头是布庄送来的衣裳,还有几块上好的布料,他随意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块锦缎。
红色的。
他找个块素色的布包好,招来个丫鬟吩咐几句,把小包袱递过去就转身去找周禾了。
周禾皮肤白,穿红色的一定会好看。
江现离嘴角挑起弧度心里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幻想,周禾也会喜欢的。
江义那日晕倒后已经躺了四日了,今早才能勉强起来走上一段路,却一直呼吸困难整个胸腔都像一个破风箱似的,呼啦呼啦的时而喘不上气,张水儿和江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见人影,听管家说宅子里的人最近手脚也不老实,丢了很多小物件儿。
江现离还是高估了他的身子骨,江义现在的身体哪能和年轻时候相比,单单是急火攻心就快要了他这条命,哪还有精力顾及他人。
江义摆摆手示意管家先不用理会这些,走了几步便扶着桌子歇一会儿,抬手招呼他把那个信封拿过来,已经耽搁几日了,他得去赴约了。
江边有一处小亭子,建得不起眼路旁又被杂草掩盖少有人来,眼下是冬日,周围一片萧瑟寒风一吹更显凄凉。
江义被管家搀扶着上了台阶,混浊的眼看向那个早已等候在此的人。
“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现离负手而立闻声才慢悠悠地回头,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个父亲,才觉他真的老了,以至于才病了几日就有一种病入膏肓的衰败气息,恨不得随时能撒手人寰。
他并不着急回答江义的问题,而是面无表情地反问:“江家现在还剩哪些底子了,一无所有的感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和江义见面
江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揪住领口费力咳嗽几声,身后的管家瞥了一眼对面站着的人犹豫了片刻却不敢上前,默默站在一旁低下了头。
“你这不肖子, 你想干什么!”
待喘上气来江义恨恨地盯着江现离的脸,这张脸和自己没几分相似,反倒像足了她母亲,只是郑鸢爱哭爱笑,他却神色冷淡, 越长大越看不到鲜活的表情了。
“我是你爹,我一无所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若是因为你娘的事, 我早都答应了。”
江现离冷嗤一声, “你早知道我也不算良善之辈, 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 你们杀人灭口的时候早该想到今天的。”
此话一出,江义身体僵硬了一瞬, 嘴唇嗫嚅想说什么, 却感觉胸腔似乎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说不出话来。
“怎么, 没话说了?”
阳光照在结了冰的湖面上,一缕光线映在江现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旁, 他姿势放松地靠着亭子的柱脚,目光落在江义僵直的身体上,“若不是我命大,你们早就得逞了, 江家遭受的一切也只能说是报应罢了。”
江义摇摇头, 当初他是存了拿捏这个大儿子的心思才和他交换条件让他走一趟, 但没想到货丢了人也生死未卜, 又听了几句张水儿的枕边话,也断定他早就死了,草草的办了丧事,可前阵子他才知道这些都是张水儿和江卫母子俩的谋划,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