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看到了,那上面的血迹,还有缠绕在一起的头发,还有血肉,都让我忍不住一阵反胃,但我还是强装镇定地和他说:“你只是想让瑞克听你的…因为瑞克是这个团队的Alpha,所以你该单独和他谈谈,与其杀了这些人,还不如单独和他谈谈…我会听你的,因为我知道你是比他还值得托付的领导者。”
“你知道么…”尼根对我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都相信,因为我确实很想和他进行一次友好”他在友好这个词上特意加了重音“友好的谈话,可是我现在怕有人不理解,然后你看,真的有人不理解。”
他用球棒戳了戳达里尔的脸,在那上面留下一个红印子。
然后又抬头看着我说:“而我相信,你也没有理解。”
“我理解了我理解了…!”因为害怕他字里行间的意思,我的眼泪瞬间流下来“我真的理解了,我在你砍断麦克的手臂的时候就已经理解了,我真的理解了…”
“不”他看着我,神情冷漠“你没有,你一直没有,你们都没有,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瑞克。”
他不再看我,转身去威胁瑞克:“你没有。”
瑞克不置可否。
身后的枪手按着我的肩让我往下跪,地上都是砂石,跪下去的一瞬我甚至感觉那些尖锐的石头戳进我的膝盖,卡尔试着握了握我的手,我抬头看他时,他面色苍白一片。
“规矩就是规矩…Damn it!”尼根拿着棒子在我们面前晃悠,又十分懊恼地说:“我真不希望当这个坏人!”
接着他转身手起棒落,只在一瞬间,露西尔就砸在阿拉伯罕头上。
我看着卡尔流泪,我最后几乎失去理智,用口型告诉他:“我知道的…”
在阿拉伯罕倒地之后,尼根仍然毫不留情地猛砸了几次他的头颅,之后像做完什么娱乐运动一样喘着气笑了两声,把几乎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的瑞克拖上大巴车。
“我知道的…”我在那一刻像失去声音一样,不断重复这几个词,我不断对着卡尔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而出乎意料,卡尔并没有追问我知道什么,只是无言地点了几次头,然后说:“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是…
不是的。
我看着卡尔,着急地想要辩解,想要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而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在那一刻成熟得让我觉得陌生,就好像他才是真正提前知道一切的人,他说:“如果这些都是必然…你做了什么根本不重要。”
他的这句话让我大哭,就像心理防线全部崩溃,那些我怀疑的、犹豫的,所有都不复存在了,现在只剩下接受结果的遗憾,我握着他的手哭,就像握着什么可以发泄痛苦的工具,卡尔只是说:
“别哭了。”
…
“我有一个惊喜留给你。”
尼根边开车边转头对我说。
我兴致缺缺,只知道低着头揉刚刚差点被卡尔拉断的手腕,在知道尼根要带走我的时候,他拽着我的手腕不放,现在那里留下一圈青紫的手指痕迹。
虽然尼根刚刚不眨眼地杀了瑞克团队的两个人,但他对我倒还是善解人意,似乎是清楚我现在的心情因谁不好,就没多逼我回答他,否则我绝对有冲动咬舌自尽。
我那时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他要为我展示的惊喜会和那对孪生子有关,虽然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我甚至比瑞克他们还多一个罪名——我之前和麦克疯狂地开车出逃,把放走我们的唐独自留在那里,而又回去找自己孪生兄弟的麦克音讯全无,不出意料我今天就会见到他。
而我会见到什么状态的他呢?
或者是尸体,或者是行尸,或是更加残缺不全,他如果落在尼根手里,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那我呢?
我不知道看完那个惊喜之后尼根会怎么处置我,他现在没杀我完全就是想要等着我看完他的杰作,而惊喜过后呢?他也许会杀了我,会用露西尔敲碎我的脑壳,或者把我扔进壁炉里,再或者让我和行尸搏斗直到被他们分食。
说实话,我至今仍然害怕死的人是我。
尼根把卡车开进了救世军的基地,在这座看起来像废弃工厂的边缘地带停下了,周围用密密的铁丝圈出一个安全地带,里面甚至还养着一些行尸,或被绑在柱子上,或被吊在一边,被太阳烤得模样凄惨。
他先下了车,绕到我这边拍了拍车门:“下来吧,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我没有别的选择,麻木地跟着他下车,他看上去却心情不错,甚至能友好地揽着我的肩,把我往围场那边带,一路上还津津有味地介绍说:“这地方不错吧?一般犯了错误的人,我会让他们来这里好好反省,百试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