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亭是知道的,每次他沐浴完从净室出来,只要她还没睡着,就会盯着他瞧,从上到下一寸不错的盯着他看,有次她的目光落在他腰间,透着迷惑探索和好奇。
这是他做的梦,也是曾经她真做过的事。
只是当初她摸向他时,他直接将她的手拿开,还差点弄醒了她,在梦中,他却是任她抱着,不但没有拿开她的手,还将她揽在怀中。
清晨的第一缕光打进来时,谢晚亭就睁开了眼,他脚步放轻欲出门,却听到了床帐内传来的低语,他上前去,修长的手指挑开床帐,见小公主眉眼紧蹙,似是很痛苦,嘴中呢喃着:“母妃……母妃……我是谁……”
谢晚亭轻声唤她:“楚楚。”
她停止了呢喃,情绪似是渐渐平复了下来,又睡了过去。
谢晚亭蹙眉瞧她,她让他帮她查舅舅,知晓舅舅在临安时,她就要前往临安,她心里在忧心的事是什么?
他轻叹了声。
那日七陌说秦婷拦在了她的马车前,与她在车厢内言语了有一刻钟,秦婷与她说了什么?
这时,白苏从外间行来,瞧见谢晚亭立在她家公主床榻前,又急忙退了出去,首辅大人昨日不是在桌案前歇了一宿吗,怎在公主榻前?
谢晚亭放下床帐,出了房间。
用早膳时,她与谢晚亭安静的用着饭,直到面前的雪梨粥被她吃的一干二净,谢晚亭问她可还要再来一碗时,她才打开了话匣子。
白苏给她梳洗时就将谢晚亭站在她床榻前的事与她说了,这让她很不安。
她自是没有将谢晚亭与那些偷窥女子的人联系到一起,她轻声问着:“我可是晨起时说梦话了?”
谢晚亭从她莹亮的眸子里看到了疑虑,他应了声:“说了。”
她有些慌,神色不安的继续问着:“说的什么?”
“你在喊你母妃。”
她轻缓了口气,还好没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从前白苏与她说,有次她梦呓,简直将世间美食都给罗列个遍,还有次在梦里说上京里的公子哪个更俊朗些。
她可不愿被谢晚亭听到她说这些。
缓了缓心神,她又问:“可还说其他的了?”
谢晚亭不解的瞧着她,不知她在担心什么?
他嗓音含笑,反问她:“你以为你还说了什么?”
“嗯?”她也是没想到谢晚亭会打趣她,有些不自在的回他:“没什么,就怕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似是很喜欢她此时的模样,又与她说着:“就算我听了,也不会往外说的。”
她本因着谢晚亭反问她有些慌乱,刚拿起茶杯要饮口茶,却是差点被呛着,她到底说了什么?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坏?
见她呛着,向来稳如磐石的男人慌了神,又道:“骗你的,没什么。”
楚楚:……
她也是不知,她到底说了梦话还是没有。
默了片刻,她道:“谢晚亭,你适才说了,不会往外说的,你也不许笑我。”她愠恼的瞧着他,她自是心知,就算今日晨起她没说什么,在谢府的那几个月里,与他同塌而眠那么久,自是在他面前说过不少梦话。
她因着这事一直都觉着在他面前很羞,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谢晚亭颔首,冲她轻笑:“知道了。”
楚楚瞧着他,他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谁知道他在心里怎么想她的,总之待三月期满,离得他越远越好。
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倒是让人不觉想多瞧几眼,举世无双,翩翩公子,也就他了,从前在上京,那些小姐郡主们在一起将他夸的天花乱坠的,她也是认可的,只是那时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只觉着陆慎哥哥才是最温文尔雅的。
如今瞧着他,不冷着一张脸时,身上少了些清傲,倒是多了丝霁月清风的随意洒脱,她瞧了他一会,又急忙收了回来。
“昨晚你可在徐府查探到了什么?”她昨晚太困了,都没来得及问。
谢晚亭拿出一方紫玉方盒递给她,“你说的苏合香可是这个?”
楚楚刚从他手中接过来,就下意识的点头,“就是这个香气。”
“想来徐夫人能让我们住在徐府上,若真是有所隐瞒早就将一切与山匪有关的证据都藏起来或是销毁了,只有这苏合香她疏忽了。”
楚楚疑问:“若是,苏合香是山匪在徐府打劫抢走的呢?我昨日听白苏说,山匪向来只去官员府中敛财敛物。”
“不会,今日我在徐府四处瞧了眼,府内一应布置皆有些年头,丝毫未有人为的破坏,徐知州在百姓心里向来是不畏强权的父母官,定不会山匪来到府上,直接将财物与之,就算是他们之间有勾结,也会制造出被山匪抢劫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