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亭挑眉轻笑,拿他练练手?
男人好脾气的应着她:“让我见识下你的厉害。”
棋下三局,她忍不住伸手遮面打了个哈欠,“谢晚亭,我又困了,要去午憩会,才春日里就觉着犯困了。”
说到底还是他把她折腾的太狠,让她乏得紧。
他笑她:“若不是瞧你这副困样,我只以为楚楚是输不起。”
她冲他耸了耸鼻尖,“哪有,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男人收了棋,起身扯住她的手:“去歇着吧。”
刚走出几步,秦杨出现在月洞门处,自那日在云缈院里生火烤肉后,秦杨再没敢进过云缈院,他立在那里,神色沉重:“大人。”
楚楚回了屋,谢晚亭示意他进来,秦杨还未行至跟前便急促说着:“大人,陛下不见了。”
“不见了?”
“金鳞卫与太子的人将武台殿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可陛下突然不见了,宜贵妃也不见了。”
谢晚亭凝眉,谁能在守得如此严密的地方将陛下带走呢?
他想到了。
“秦杨,你带金鳞卫的人离开,不用过问此事,让太子去处理。”
秦杨不解,却也是应着:“是,大人。”
他又道:“让贾扆崋长源来见我。”
秦杨回:“贾药师就在谢府求见大人,我没让他跟来。”
贾长源来至云缈院,恭敬行礼:“大人。”
谢晚亭问他:“陛下的状况如何?”
贾长源面露忧色,“陛下虽昨日有了反应,可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怕是不会醒来,过不了多久就会——”
贾长源欲言又止。
谢晚亭明白了宣德派人将武帝带走是何意了,若陛下再待在武台殿里,只是在等死,而他将陛下带走,或许还能有转机。
谢晚亭颔首:“这段时日你守在陛下身边辛苦了。”
贾长源轻笑,离开了云缈院。
他曾在太医院任职,与皇宫有着深厚渊源,他曾说过此生不愿再踏入皇宫一步,为着首辅大人的情,贾长源进了皇宫。
谢晚亭知他知恩,也愿待这般之人厚重。
贾长源离开后,他进了屋内,楚楚躺在榻上还未歇下,他轻声唤她:“楚楚。”
“嗯?”
男人挑开床帐,瞧着那张美人面,见她一双澄澈的眸子满是欢喜的瞧着他,问:“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坐下,握住她的手:“你父皇和母妃被宣德带走了,或许只有他能救你父皇。”
楚楚起身,眸中含着疑虑瞧他,“那,那把我父皇母妃带去哪了?”
谢晚亭凝眉思忖,“应是宣州。”
她松了口气,先前父皇母妃在宫中她心里总是不安,怕太子再会对父皇如何,还有母妃在宫中也多少是不安全的。
如今,父皇母妃被带走并不是坏事。
谢晚亭认真的瞧着她,他这段时日不表态,在等的,一直都是她的态度,他知道,楚楚是聪慧的,她能想明白若是此时不离开上京,日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可她不说,他也没问。
此刻,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楚楚,我与你说的,你可愿意?”
她知道谢晚亭问的是什么。
默了片刻,她扑在他怀里,笑声说着:“谢晚亭,我愿意,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我是你的妻子。”
生同衾死同椁的妻子。
她说完紧紧抱着他,脑袋在他胸膛磨蹭了几下,突然嗓音发湿的说着:“谢晚亭——谢谢你。”
或许会背负骂名,你也依然愿意放下一切带我走,谢谢你把我放在心上,放在第一位,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男人轻抚她的青丝,她说谢他,那他就把对她的感谢埋在心里吧。
他嗓音含笑:“楚楚,我是你的臣,自是要一生追随守护你,给你一处无人敢扰的清静繁华之地,让你肆意自在生活。”
——
元宁二十四年春,太子盛砚登基为大盛帝王,建年号贞安。
贞安元年春,内阁首辅谢晚亭请命带兵去攻打屡犯大盛边疆的黎国,陛下允了。
浩浩荡荡的军队在金鳞卫带着永阳公主离开上京后启程,有朝中臣子急奏:“陛下,三思。”
朝臣皆知,首辅大人此行是何意,陛下若不阻拦,日后——后患无穷。
陛下没有言语,也未有丝毫拦阻之意。
一时之间,朝堂动乱,各怀心思,皆在等待,是去——是留——
贞安二年,沿海水寇皆被人收复,百姓安居乐业,收复水寇之人深得民心,贞安三年春,临水域九府十六县以临安府为中心尽归瞻楚之地,贞安三年冬,东南黎国成为瞻楚之地归属,临安城至辽东锦州以及新辖定的天山府也尽归瞻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