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清婉的话语没有丝毫愠恼,反倒带着些乖巧,谢晚亭掀眸去瞧她,“夫人不必顾虑我。”
“我刚嫁给你,秋嬷嬷都与我说了,因着前两日我生了病,都没能去拜见公婆,如此一来,少不了人说我这个公主摆架子,待到明日,我与你一同回府去拜见他们。”
她说的真诚,谢晚亭尽量让自己温和道,“不用,他们知晓你生了病,让你好生修养着,过些日子再去也无妨。”
楚楚轻应了声,秋嬷嬷与她说,瞻之哥哥另立宅院惹得陆老将军生了气,估摸着瞻之哥哥心中也有气。
只是,如今的府宅着实是有些不够气派,跟陆府那是差的远了。
她正这样想着,谢晚亭似是能窥探她心中所想,“你若是觉得如今的府院住着不舒适,玉梨街上还有一处宅院,我可找人修缮一番,那里离得宫门又近,夫人可住进去。”
楚楚应着,“改日我去瞧一眼,若是喜欢,再修缮。”
“嗯。”
马车行至承天门,他们来到武台殿时武帝、皇后、宜贵妃、宛妃都在。
武帝瞧着楚楚又如从前般眼眸含笑,颇为灵动,心中倒是松了口气,这刘太医整日里往谢府跑,还住在那里,他还真怕谢晚亭会虐待他的小公主。
二人行礼,武帝笑道,“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礼。”
宜贵妃瞧着武帝,知晓他今日这是高兴,便也跟着笑开了眼。
移步坤宁宫,武帝与谢晚亭走至前侧,武帝清了清嗓子,瞥了眼他,淡声道,“楚楚的病症朕都知晓了。”
武帝说完又瞧了他一眼,今日楚楚气色极好,想来谢晚亭是让她把他当作陆慎了,这点倒是他没想到的,以谢晚亭清高自傲的性子怎会让楚楚这么做。
武帝又道,“你比永阳大上五岁了吧。”
谢晚亭应着,心中已知晓武帝是何心思。
“你比她大上这么多,如今她又病了,应多宽待她些。”
“朕与你说这些,不是以君臣的命令,而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怀,你可明白?”
“臣明白。”
武帝深叹了口气,跟他说这些事,他简直是惜字如金,便将话题说到了朝堂上,如此,他才能侃侃而谈些。
来到坤宁宫,皇后是她的母后,自是要关怀一番,不过也没太多话,倒是宛妃拉着楚楚的手说了许多。
宛妃是奉阳候的妹妹,谢晚亭的姑母,奉阳候仅有一子一女,如今楚楚嫁进他们谢家,宛妃自是格外与楚楚亲近些,她平日里都是在她的宜芳殿里待着,极少出门,今日倒是自己主动去的武台殿。
宛妃向来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武帝待她也是不温不热,好在她诞下了二皇子,身后有依仗。
宜贵妃在皇后的坤宁宫里待着着实是不自在了些,也不好拉着楚楚说些悄悄话,便走上前,恭谨道,“皇后娘娘,楚楚前两日病了,妾身给她求了驱邪符,一时急着去武台殿,竟是给忘了,妾身带楚楚回趟宜和殿。”
皇后垂下眼眸,轻应了声,她能不知道宜贵妃安得什么心思?指不定要与自己的女儿说些什么呢,索性就随她去吧。
“母妃,您还给我求了驱邪符,这要是被父皇知晓了,又要说您了。”
“你这孩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母妃本也是不信这些的,可你刚出生那会,别提多稀奇了,秋嬷嬷抱着你站在宜和殿外你就乖乖的,一走进殿内你就哭个不停,宫里的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怎么不记得?”
“你那个时候哪记事,只有我知道。
说完,她瞧了眼楚楚,低声问着,“谢……你夫君待你可好?”
楚楚点了点头,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他平日里政务繁忙,你是他的妻子,应多关心着才是。”
宜贵妃早知道楚楚虽已嫁过去了三日,可他们二人并未圆房,不圆房不说,这谢晚亭除了大婚之夜外都是宿在书房,既然他是个冷石头,如今楚楚把他当作陆慎,就让楚楚待他好些。
“母妃放心,我会待他好的。”
来到宜和殿,楚楚倚坐在贵妃榻上,拿起桌案上的糕点边吃边说着,“母妃,还是宜和殿的桂花酥酪好吃。”
宜贵妃嗔了她一眼,“你倒是知道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慢些吃,别噎着。”
说完,又忍不住打趣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嫁进多穷苦的人家了呢。”
楚楚笑着。
宜贵妃走向妆奁后的古檀木柜处,从一个精致的箱笼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木盒递给楚楚,“收好,放在你的枕边,能驱邪避祟的。”
楚楚冲她耸了耸鼻尖,也不知母妃何时信起这些了,她刚要打开来瞅一眼,只听宜和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宜贵妃的贴身宫女阿原慌乱的走来,“贵妃娘娘……”阿原正要说出口,看到楚楚在一旁,瞬时又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