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吃过这玩意吧,今天就让你尝尝。”盛怀秉极为自豪兴奋,好似他手中烤的是拿仙丹都不换的美味。
不过,这‘玩意’她还真没吃过。
闻着确实挺香的。
云裳早就凑在跟前好好犒赏了一番自己的嗅觉,闻了又闻,说:“世子,哪来的?不会是你去附近的村子里偷来的吧?”
云裳一副认真略带嫌弃的模样,好似盛怀秉真的这么干过。
从前他们一起行军打仗,向来没那么多规矩,云裳习惯了,盛怀秉也习惯了,随口回着她,“云裳,想哪去了?你以为这是行军打仗呢,这是临近村子里的村民特意送来感谢我们这几日又是给他们送物品又是治病帮扶的,还给修了河道。”
说着,他又看向一旁,“呐,那一堆东西都是村民送来的,什么都有,对了,还有自家酿的粮食米酒,咱们吃这烤乳猪啊,不用买酒了。”
云裳双眼放光,说:“我就说嘛,吃烤乳猪怎能没有酒呢,原来在那呢。”
楚楚向身侧不远处瞧去,那棵细直的槐树下果真一堆吃食,有酒有腊肉,还有晒得鱼干、菌菇,还有好些果子。
她说着:“怀秉哥哥,你怎么能都收了呢,他们经了水正是穷困的时候。”
“永阳,这你就不懂了,村民的好意你若不收他们会过意不去的,收了他们心里才舒坦。”
云裳也附和着,“就是,公主,你不懂。”
楚楚瞧着云裳一双眼睛都要跑出去贴在那烤乳猪上了,也不跟他们理论,这几天大家确实都累了,不过最累的人应是祁曼和谢晚亭吧。
他们却不在这。
祁曼这几日根本就没闲着,跑来跑去的给人医治,周边县衙也多少被波及,派不来人,玉塘县本就没几个药铺,那里的大夫又都年迈,腿脚不便的,这么多村民,多亏了有祁曼。
只是,她还是有些嫌弃盛怀秉和云裳,这些村民家里被大水冲的一干二净,这些东西定都是逃难时从家里带出来或是在没遭水的亲戚朋友家借来的。
她问着,“谢晚亭呢,他怎么不在。”
自从那日她在厨房跟他说,等她可以不作数的话后,这几日她很少见到他。
盛怀秉一边翻看着支架上的烤乳猪一边笑吟吟的说着,“去玉塘江了,今日怕是回不来了。”
云裳可惜的说着,“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说着,她和盛怀秉相视一笑,楚楚瞧着,他们笑的太贱兮兮了。
不禁冲他们轻哼了声,“你们两个憋着什么坏呢?”
云裳走到槐树下提了一布袋果子,随口拿一个吃起来,说:“公主,没憋坏,是想起从前我们在辽东的时候了,有次,粮草一直未到,将士们饥肠辘辘赶了许久的路,大人将剩余粮草都分给了将士,就我们这些人紧衣缩带的过活,世子有一天实在受不住了。”
盛怀秉冲云裳咳了声,还故意拉长了声调。
云裳改了口,继续说着:“世子和我还有秦杨都撑不住了,附近有一道观,里面养了好几只猪,我们就偷了两只小猪崽,一只烤着吃了,一只就养着了。”
楚楚眸子放大瞧着他们,还真偷过人家的猪崽。
怀秉哥哥竟还是这样的人。
“为何一只烤着吃了,一只养着了?”
云裳窘迫轻笑,“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逼着七陌给大人送了只猪腿,说是在山中猎到的野猪,结果被大人发现是偷来的,另一只没来得及烤,大人便罚我们一个月不沾荤腥,那只小猪崽就养在军中,只能看着不能吃。”
楚楚轻笑,眸中透着一丝慕色,说:“你们行军打仗还挺有意思呢。”
盛怀秉似也回忆起了当时的事,“还不是宁序那厮,他夜里去撒尿,闻到了味道,说我们不仗义没喊他,直接捅去大人那了。”
云裳也嫌弃的说着,“宁序就是个不讲究的,混账东西。”
盛怀秉道:“云裳,这可不敢骂,人家现在是辽东总兵,威武着呢,再说了,他除了那张嘴贱些,脾气臭些,爱找女人,也没啥缺点。”
楚楚听得认真,这,还没啥缺点。
只听盛怀秉又道,“诶,云裳,他不是还喜欢你来着,在战场上救过你的命,非要你以身相许?”
云裳面色瞬时变了,直接将手中吃的只剩一口的果子狠狠摔在地上,还啐了一口唾液,“‘呸’,那是个色痞子,世子,这么甜的果子,这么香的烤乳猪,你就别倒我胃口了。”
“好了,不说他了,不管他再怎样,都是咱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别恶心了。”
说着闹着,烤乳猪的香气愈发香浓了,云裳将酒提到石桌上,盛怀秉将火熄灭,直接扯了个肘子递给楚楚,说:“永阳,尝尝,绝对是你没吃过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