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业章一手摇扇,一手伸来想碰他的脸:“曹兄弟,你看着好像不是很舒服,需要我帮你瞧瞧吗?”
晗色抬手,用力地把他的手打开:“不许挨老子!”
他这回的力气确实是大了些,甄业章甩着手挑眉:“曹兄弟,难受了可别强撑着——”
“我不难受,我只是膈应。”晗色嚯地站起来打断,他勉强压制住了烧起来的灵脉,但是脑子烧得有点不清楚了。
他指着甄业章的鼻子大喝:“喂,老子房里有人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大男人出门在外,守点夫德懂不懂?”
甄业章停下了摇扇子:“……”
作者有话要说:
观涛:你挡不住。
黑椒:小看我。
野男人二号:你挡不住。
小草:次奥,小看我?!
呱唧呱唧呱唧
第28章
“曹兄弟有房里人……”甄业章拉长了声音, “瞧不出来啊。”
晗色扭头就走,走到药舍的破门槛上墩好,手负在背后抠着门槛, 强行忍着灵脉里的不适叭叭:“我房里不仅有人,还是个大美人, 干啥啥都行,以我第一名。春来他陪我赏雨,夏来他帮我种竹,秋来他扫门前落叶, 冬来共我冬眠, 我们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神仙眷侣,日子不用提有多美了!仙君虽然是修仙之人, 可我看你轻佻浪荡,肯定是单身狗一只。你爱找谁浪就找谁去,离我这个有主之夫远一点行吗?”
甄业章收回扇子, 取过石桌上的酒葫芦朝他走去:“想不到曹兄弟情史如此丰富,那你为何孤身在此,没有带上家眷同行?唔,你……”
他弯腰看佝偻在门槛上的似妖非妖的小家伙, 这一回是真实地吃惊了:“你在哭?”
晗色抬眼凶狠地瞪他,变了调的嗓音发起抖来,一半是叫身体难受的,一半是叫心里难受的。
“甄业章仙君,小凡人小夫妻吵架闹掰的乌泱泱家务事,你也想来八卦一嘴吗?”
甄业章视线停在他眼角强忍着欲滴不滴的泪珠上。自初见他便有种感觉, 这相貌普通的小凡人莫名其妙地, 生了一双绝世美人的眼睛。
他盯着那滴泪片刻, 鬼使神差地又戳他一刀:“曹兄弟,婚嫁还是多看些与自己匹配的为好。汝妻为美人,而君为凡俗人,恐怕不太适合。”
晗色颤巍巍地伸出一根食指,简直想当场碾死他。
这时夜空上传来剑刃破空的声响,几声饱含震惊意味的“大师兄”此起彼伏地响起来,打破了药舍前僵持的死寂。
甄业章目光收回来,直起腰应了一声,比了个让他们下来的手势,那几个御剑的仙修当即收剑下来,前头一个小年轻壮起胆子看看晗色又看看他,迎面问道:“大师兄,你在干嘛?”
“交个新朋友。”甄业章淡定地负手,“有事直说。”
“啊、啊?这这,这还有外人在这呢。”
甄业章伸手戳了戳晗色翘起来的呆毛:“这位曹匿曹兄弟是我新结交的朋友,无妨。”
晗色张口就想怒怼,也想趁机站起来进药舍,但甄业章竟使灵力压他的天灵盖,还对他用禁言诀,让他现在跟顶着一个千斤顶一样,压力山大地挪不开半步,小嘴也叭不起来。
“好的……”几个剑修傻了眼,但还是听从着他的命令,“咱们剑宗已经按照盟约围好了地形,以雷宗为首,乐宗、御宗、器宗的长老和大弟子都到现场坐镇,只我们没有……呃,御宗的孟怀风道兄还朝我们询问师兄你的踪迹,问你怎么不过去和他们一块儿。”
“怀风肯定是嫌弃无聊了,不用理会他。”甄业章指尖若有若无地碰晗色的呆毛,打量着他怒而不能言又听得一头雾水的懵懂模样,只觉得十分有趣,“那另外两宗呢?”
“药宗向来都是躲在后方做支援的,哪能指望他们上前线去拼刀剑。但是那邪宗!”那剑修情绪上来了,“他们原先一直遮遮掩掩的,原来是今晚才露真章!大师兄你不知道,他们竟在暗地里和魔头久寇联手,而且其他宗门竟然同意了!”
晗色被灵脉里的灼热、甄业章的小动作、还有拗口的宗派名字闹得毛躁,本以为要在这煎熬地听满耳朵废话,谁知突然听见久寇二字,霎时被激起了鸡皮疙瘩。
久寇,那不是那谁的老舅吗?难道他如今就在鸣浮山周围?来干什么?
另一剑修义愤填膺起来:“大师兄你听听他们的做派,像什么仙门正派!和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联手去攻打另外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妖怪,这成何体统?真是玷污了我们手中所执的正道!”
“就是!这分明是和妖魔为伍,自甘堕落,同流合污!手中剑脏了,哪里还能谈正道 ,哪里还能谈除魔卫道?大师兄,你说他们是不是糊涂了?”年纪更小的剑修按着剑柄,言辞更为激烈,说得唾沫横飞,“我们七大宗联合起来又不是平不了鸣浮山、杀不了那嚣厉,本来可以堂堂正正地写下一桩斩妖除魔的壮业,可是现在他们却自毁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