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感想?”
段安星头又低了五厘米,作鸵鸟状。
“赶紧的,说。”江柏澜催促。
明明被绑着的是江柏澜,自由活动的是段安星,可趾高气扬的还是江柏澜。
她稍稍将头抬起来了一丝,半晌嚅嗫道:“我不是故意抢你妈妈的……”
江柏澜愣了一下,又好笑道:“真是……”
见段安星抬头看她,她掷地有声:“她不是我妈妈。”
段安星安静了一会,小声说:“那你刚才还质问我。”
江柏澜垂下头眨了眨眼睛,她说:“本来也不是想问这个。”
段安星没有追问,厂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两人就又这么呆坐到中午——江柏澜是真羡慕段安星,至少段安星还能站起来松松胫骨,她可是半天都没有变一个姿势了。
上午被牵去上厕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走一步,关节就咔嚓一声,她抗议道非要绑那么严实吗,就把她直接关厂房里她也逃不走啊。
然后她就从四肢大绑在柱子上变成了被一根绳子拴在柱子上,绳子的一头绑在柱子上一头捆在她的两只手上,还是不能自己吃饭。
并且那绳子绑完后余下的长度短的很,不知道有没有一米,江柏澜觉得自己的手机数据线都比这个放量要长,是以她要想绑着这根绳锻炼的话,大约只能面对着柱子扎马步了。
中午的饭倒真的是饭,有菜有肉有米饭的那种,可对于江柏澜来说就是吃起来更加困难了,原先吃面包还好,这会儿被段安星一口菜一口饭喂孩子似的喂,江柏澜就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段安星自己吃的也手忙脚乱的,夹着一根豆角差点甩进她领口,最后景颜都看不下去了,端过饭来又塞又喂了江柏澜几口,等段安星吃完了又将碗塞回去让她接着喂。
所以说这些人是对绑住她有什么执念吗,明明段安星就可以自由活动嘛。
后者小小声:所以说我是顺带的啊。
这天到了昨日差不多的时间点,佑陈又过来跟江柏澜唠了一会儿,不过江柏澜觉得他是过来检查人质的。
“哈,都说江家千金受宠,我看也不过如此,我问那江逸群是要女儿还是公司,他居然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回复。”
江柏澜瞪着他,一点也不为他所挑拨。
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生气,心情很好的举起手机对着江柏澜此时的模样咔嚓一声,随后便离开:“好了,江大小姐好好待着吧,这最后半日时间,就看你父亲如何抉择了。”
山里的天很快黑了下来,昨日里差不多日头刚下去一半江柏澜就睡过去了,此时第一次看到空旷的厂房中只有一角的白炽灯顽强的发光发亮,时不时还闪几下,就有鬼片的那个味儿了。
两个外头几个壮汉都走进来在门口那块地方径直躺下,景颜倒是在厂房最深处整了个睡袋躺在里头,四周一片安静,夜色中只听得到他们的呼吸声。
大约是前一天晚上睡得太多了,今天就有些睡不着了,边上的段安星头一歪抵在江柏澜肩上睡的头一低一低的。
最后还是睡意传染人,听着段安星嘴里不自知发出的轻微鼾声,江柏澜终于陷入了睡眠。
可这一次醒来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或者说,她根本没睡一会儿,这时江柏澜感到身前有个什么模模糊糊的影子蹲在她面前,给她脸上按着什么冰冷冷的东西,人吓的一激灵差点没叫出来。
没叫出来是因为那人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那大概是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他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大小姐,我们是江董的人,是来救你的,现在江董也在外头,我们要放迷药将这些看守的人迷倒,劳烦先戴上这个面罩。”
他手上割着江柏澜手上的绳子,语气很急切:“劳烦快一些,外头已经有另外看守的人被惊动,若是里头的人也清醒过来一起就不好对付了。”
江柏澜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她自觉的戴上面罩,这时离他们最近的段安星也呓语着醒来,她还没完全醒过来就被江柏澜捂住了嘴,江柏澜看了眼那个男人,没办法,给段安星也来个面罩吧,醒都醒过来了不能不管。
呲的一声,透过小夜灯可以看到由门口弥漫开的烟雾,那大约就是传说中的迷药了。
“赶紧走!”
只是三个人还没走到门口,啪嗒声,整间厂房的灯都啪的一下亮了起来,三人均是一脸惊慌的抬头看向门口,便看到佑陈身后带着十几个黑衣人,自己带头脚底下踩着那支还冒着烟的香。
佑陈看到江柏澜几个松了绑出逃不仅不生气,反而张开手臂,语气轻快,仿佛迎接远到而来的客人:“哈,终于等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