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面对这一场变故,她甚至无法用科学的角度说服自己。
不过这三天在这院子里她也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虽然是家里二夫人生的女儿,娘也去得早,可她亲兄长苏桓阳战功赫赫,让整个商贾之家的苏府也跟着鸡犬升天。只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便以身殉国,所以即便最后疼爱她的爹爹也离去,但整个苏府终归不敢薄待她。
兄长离去让本就不甚开朗的苏眠月更加孤僻,而苏老爹去年也病逝,整个苏府由长子苏桓朗当家。
相比那三妹妹苏晓宛不仅嫡出兄长当家,有两个亲哥哥疼爱,要什么有什么,苏眠月算起来除了怜心,府中与她亲近的人竟一个都不在了,倒显得孤苦伶仃。
而这次推妹妹下水,估计也是免不了一顿罚了。
苏眠月随手拿起一块糕点,莫名觉得味道还不错,跟着心情也愉悦了起来:“我的确想不起来了,只是之前听你说,当日在厨房只我同你一起,怎么会无故绕到后面的湖边和三姑娘见面呢?”
“奴婢也不知,只是在小厨房忙着呢,突然之间小姐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苏眠月觉得有些蹊跷,按这小丫鬟这几天的叙述,这二姑娘也不像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角色,何况她不愁吃穿且醉心于烹制烧煮,怎么想也没有欺负这三妹妹的必要。
正忧心着,院门骤然打开了,一位老妪领着几个随从来到苏眠月这院里。
苏眠月见势忽感不妙,果然那妇人满脸冷漠,开口道:“二姑娘,三姑娘醒了,且随老奴来厅堂吧。”
苏家也算京城高门大户,苏家大公子苏桓朗才能兼备,虽不如已然逝去的苏桓阳,但也有一官半职,苏老爷一走整个苏府都以他为首。
她刚醒的时候有见过这大哥哥,的确有当家作主的风范气度,只是如今他胞妹险些落水丧命,难免心有愤懑。于是她一踏入苏家高堂,便见苏桓朗冷着脸坐在正中央。
旁边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俨然一副要审问对峙的模样。
自来到此处苏眠月就从未踏足过院外其他地方,她飞快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场景,颇有些紧张,仿佛自己的确做了什么亏心事。可在场没什么长辈,也就这苏桓朗看起来与现实的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其他人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让她骤然有种自己被小孩欺负的错觉。
果然还没等她坐稳,就有听见有人开口嘲讽:“二妹妹倒是容光焕发,看来这几日过得舒服安逸。”
苏眠月一回头,便见一十几岁的男子轻蔑笑着。
那公子衣着不凡,年纪与这二姑娘相仿,只这一眼她便猜到这人就是怜心口中的三公子苏桓山。
“也过三日了,妹妹身体可还好?”旁边一大姐姐模样的女子关心问道,苏眠月不认得对方是谁,只点了点头。
苏桓朗见苏眠月一副身体无恙清醒分明的模样便开门见山说道:“宛儿今早也醒了,她的说法同雨香别无二致。如今二妹是否可以坦白,何故对宛儿下此毒手。”
那日湖后只她们二人,究竟发生何事也无人知晓,只是事发之后苏晓宛的婢女雨香上来就哭着指认是苏眠月将她家姑娘推下水,让她措手不及。
刚醒时她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什么恶毒女配身上,可这几日同怜心的交流,对方口中的苏眠月又让她怀疑自己拿的是悲惨女主的剧本。
归根结底她的确还未恢复记忆,只得老老实实开口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办法认罪。”
苏桓山正准备开口,便见苏桓朗抬手拦住了对方:“我已问过江大夫,大夫的确说你的症结一时之间恐怕难以疗愈。只是也不能任你一日不愈就一天不问。如今宛儿也醒了,也说了当日所经之事,加之也有人证,不能由你一句不记得了就搪塞过去。”
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其他人也有些心惊胆战。
苏桓朗自小便是谦谦君子模样长大,即便入朝为官,主持当家,这些年也鲜少有生气发怒的时候。如今简单几句,便无形震慑,其他人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可苏眠月不觉得,她一个奔三的社会人,现代社会什么人没见过,甚至如今古代人也见过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怯懦?
“那雨香本就是三姑娘的贴身丫鬟,所说的话自然向着她家姑娘,用她的话当证词未免太过草率了。”
苏眠月平日不善言辞,如今突然一顿反驳,倒是让众人瞬间愣了神。
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几声咳嗽声便幽幽传来,一个白衣瘦弱的姑娘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行入大堂。
一旁的苏桓山连忙上前搀扶着护她入座,那旁边的小婢女许是听到了苏眠月的话,脸上满是委屈同愤怒:“二小姐这是哪儿的话,奴婢哪来的胆子冤枉您,那日奴婢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也听得真真切切。二小姐将我家小姐约至湖边,本就没安好心,怎的如今竟还颠倒黑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