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侯爷!当心脚!”
今日雪也不小,白花花的鹅毛大雪飞扬着,他脚上的伤虽疼却不至于让他连走动都做不到。
于是他刚进堂间,便看见苏眠月一脸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的他。
她今日穿着一身粉色,白绒绒的狐毛缎帛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白皙粉嫩的脸蛋露出讶异之色,圆圆的两只大眼睛满轱辘轱辘地看着他。
“侯爷哥哥这是好了吗?”
闻绪风听闻此言只得站直了身子,就近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轻咳一声,故作正经道:“尚好,这几日恢复了许多。”
苏眠月也没多想,只一把从椅子上下来,从旁边的桌子上端着一碟糕点。
她还小,那碟子端起来略有些费劲,走到闻绪风身旁还未来得及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就被他伸手接了过去。
“今日姨母做了栗子糕,我在旁边看着,也帮忙捏了几个。”
她笑着,眼中尽是期待,看着闻绪风说道:“你尝尝。”
闻绪风一愣,他低头看着手中白瓷碟盘上放着的几块糕点。
淡淡的栗香飘散着,浅褐色的糕点被砌成了梅花状。
他抬头,却看见苏眠月正笑着看他。
那是让人很难忘记的笑容。
他不记得那日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只记得她话很多,说着怎么做栗子糕。又记得她问他疼不疼,说会再来看他。
再后来雪下大了,苏府很快便寻人将她接走了。
他盯着那白瓷盘中的梅花栗子糕,不知不觉就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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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真是人我不省心。”
苏眠月低着头,老老实实接受着祖母的训斥。
她已经不大记得自己怎么回来的,不过是葡萄酒,她怎么能想到后劲如此之大。
可她后来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能喝酒的是她在现代的身子,可不是苏二姑娘。
她颇有些懊恼,甚是觉得丢人。
“也多亏是你哥哥悄悄将你送回来的,若是让其他人看见,可不知会怎么笑话你。”
苏老夫人看着她这副认错的模样,不忍说话太重,可又怕说太重让她觉得委屈,便说着说着,语气就软了下来。
苏眠月听出祖母态度缓和了下来,便蹲下身子,握住祖母的手,认错撒娇。
“是孙女错了,孙女再也不敢了。那葡萄酿酒味不重,我们以为同香饮子差不多,便多喝了些。”
她拉着祖母的手,低头蹭了几下,又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老夫人,轻声道:“下次真的不会了。”
老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间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叹了一口气。
“都快嫁人了,还像小孩儿一样。”
见对方像是原谅了自己,苏眠月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便埋在她膝间笑得更是开心。
“在祖母面前,我一直都是小孩。”
老夫人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道:“小时候在江东老家没怎么看你,不曾想这么快,你就要嫁出门了。”
苏眠月安安静静听着,不知为何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亲人,鼻头有些发酸。
“前些日子国公府夫人也找过我。如今那小侯爷也是时候成家稳下来了,一年半年的,差别不大。”她看着苏眠月乖巧的模样,轻声道:“那小侯爷这些日子你也常见,可是我们月儿的如意郎君?”
苏眠月闷着脑袋,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脸热,只小声道:“还成。”
老夫人看她这模样,便像是读出了她的心思,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也有人陆续上来给宛儿说亲,你们姐妹两要是有好归属,去得好人家,我也放心了。”
苏眠月安安静静听着,心里不知为何五味陈杂。
不知道她现代的父母现在如何,真正的苏眠月又在何处。若是祖母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苏眠月,她会怎么想?
她忽觉心头有难以消散的愁云,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在暗潮汹涌着。。
回院子的路上她遇见了苏晓宛,她看似倒是和平常无异,只是同刚来时遇见的她相比,明显病体消除许多。
二人间的隔阂也消除许多。
苏晓宛看了她一眼,眼神还是和往日一样有几分赌气。
可苏眠月却没有了同她斗嘴大眼瞪小眼的心思,开口问道:“听说最近有人来给你说亲事,可有遇到什么心仪之人。”
苏晓宛愣了一下,看了看苏眠月,说道:“不用在我面前装作一副姐姐的模样。”
“倒也不是装作姐姐的模样。”苏眠月见她这副样子,若无其事道:“不过随口问问,你不说也无妨。”
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和侯爷呢,准备何日成婚。”
“或许是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