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
她从未经历过这类事情,无论在何处,即便此地不是什么法治社会,她始终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实在没有遇到过这种荒唐之事。
对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半湿润的帕子,粗暴地捂住了她的口鼻。还没挣扎几下,她就在对方肩头失去了意识。
秦绯云一把将他拦住,不悦道:“此人我还要审问,你将她迷晕做什么!??”
那人冷哼一声:“等你要审到何时?闻绪风他们已经发觉,要么留下与他周旋,要么和我走。”
说罢,那人扛着肩上的苏眠月,一跃而下夺窗而出。
秦绯云紧咬着嘴唇,那莽夫是个疯子,苏眠月落在他手中不知会有什么下场。
她不知为何始终觉得惴惴不安,于是未过多犹豫,便急匆匆跟着离去。
另一边,几个店小二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跑着找着。那满春院的老鸨和几个姑娘站在一旁,心惊胆战地低头站在气压极低的闻绪风旁。
“小的…小的真的没找到……”
怜心已经哭得涕泗横流,来回踱步看着闻绪风。
接应完那几人,崇影留下了一些人马替闻绪风驻守院内外。
闻绪风双眼如蛇,不见一丝温度。
“我让你把人带去包房,你为何把她带去一楼大堂。”
声音嘶哑,暗压的怒意还未爆发,就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那位公子…那公子许是觉得累了,先回去了也未可知呀……”那老鸨有些胆怯地劝慰着:“让下人们再找找……”
苏眠月无论去哪,都不可能抛下怜心。更何况按怜心所说,苏眠月几乎是不知不觉消失在身边。今夜本就不是寻常夜晚,他不信苏眠月的失踪有这么简单。
他转身,脸上已然没有刚才来时一副温和公子的做派,面若阎王看着那行人:“若找不到人,你们就等着遣人去城南墙头替自己收尸。”
此话一出他们腿都软了,不管这个石大人是什么来头,光是见此人气势,都被震慑得不敢不信。那柳离霜方才还喜滋滋依靠在这位大人旁,此刻却只觉得眼前人凶恶如地下鬼魅,让人望而生畏。
“我们再找找!一定找找!!”
满春院客人仍在欢饮,只是那院中上下早已暗潮涌动。
闻绪风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吩咐照顾好怜心,便只身进了一间包房。
“出来吧。”
一妖娆的白衣女子从帘边走出。
闻绪风头都没转,开口道:“是谁。”
“我猜,秦绯云。她今夜在楼下舞剑,方才也不在此处。”她伸出双手,递出了一把扇子:“我刚去她房中,人也不在,在角落找到了这个。”
闻绪风低头,一眼就认出来这扇子正是今晚苏眠月手上所用。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语气越发嘶哑。
“什么来头。”
“村野出身,孤儿。”
“孤儿?”
闻绪风冷笑了一下,嘲讽道:“孤儿会舞剑。如此可疑之人你竟到今日才发现。”
“是我失职了……”
闻绪风看着手中的扇子,她今夜本要先回去的,是自己,不知为何发了昏,失了判断,硬生生将她留了下来。
如果自己看到她就放她回去,或许就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汹涌的懊悔排山倒海,骤然压得他喘不过气。
第60章 折磨
秦绯云拆开布条, 看着苏眠月的脸。
那面容她已经全然不识,只是同对方有关的记忆却还未消失。
她本就是从死人堆被刘大厨子捡来的。
他当年还不及如今有名气,死了老婆, 膝下无儿无女, 所以待她视如己出。
她什么都不会,八珍馆都是些训练有素的人手, 岂能容下她一个连杀鸡都害怕的小孩。
那刘大厨子单靠自己倒也能养得起她,所以也不曾动过让她去后厨受苦的念头。于是她成日也只能在街头逛着,看着那些戏班子街头变脸耍剑卖艺打发日子。
不过那些年她也去过几回八珍馆,那八珍馆换过掌柜, 听说是一对颇有姿势的姐妹。其中一位后来嫁给了一户好人家,生了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
有一年隆冬大雪, 她在八珍馆门口堆着雪人。
“你在做什么?”
秦绯云抬头,却看到一个双颊冻得通红的玉娃娃。
那人同她差不多大小, 不过梳着漂亮的发髻, 头上还装扮了精致可爱的首饰。雪白的狐毛衬托得她更像一块瓷白的玉, 只是那如乌珠晶莹的双瞳,闪耀着流光的色泽,散发着莫名的生命力。
“堆雪人。”
“雪人?”对方小心翼翼地蹲下, 那袄子雪白的毛边挨到了雪地,粉嫩的袖口伸出了一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