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络在这里站了很久,根本不愿意挪动一步。
伴随着女人踩着高跟鞋的急促脚步声,盛佟砚将一只手手横搭在秦茵络肩上,低垂下脑袋语调极闷:“巫婆来了。”
随后他垂下双臂,站定在秦茵络身前。
女人的深红色及膝大衣外缀满了羽毛和钻,踩着一双十五厘米的恨天高扭着走来。
远处看,活像一只扑扇翅膀的鹦鹉。
“佟砚,到了怎么不进去?”
她长了一双狭长的吊梢眼,笑的时候眼尾纹只扫到鬓角里去。
只有秦茵络能感觉出,她捂着嘴巴,笑得也多假。
因为女人一直在上下打量她,时不时掩着鼻子抱怨:“下雨天真令人烦躁,空气都变臭了。”
随后,她睥睨了一眼,掉头就走。
离开的时候,空气中还能隐约闻到女人身上留下的香水气味,像是薰衣草的花香。
秦茵络随着女人走进大门。
连门框都是高级红木所制,还搭配着镂空设计。
秦茵络一路走来,终于进入客厅。
秦茵络望着挑高五米的房顶,四周的墙面挂着自己看不懂的艺术画作,面前不远处的架子上摆满了古董玉器,每一件价值都名贵无比。
秦茵络越发觉得束手束脚,自己随着他们一齐坐定在软皮质浅棕沙发上,她端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额角已经微微洇出冷汗。
女人依旧打量着她,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
目光并不和善。
“你就是池水镇的秦茵络?”女人眼神在少女的脸上逡巡。
她伸手,染着红色蔻丹的指甲轻划着秦茵络冻红的白脸颊,轻掐上一把:“模样儿是俏的,拾掇拾掇完全可以相配了。”
作者有话说:
两人有婚约,是有渊源的哦~
第3章
女人连吞吐出的气都是香的,和薰衣草的香气不同。
她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波浪卷发没过肩头,头发整饰得利落,脖颈间几乎不染一根发丝。
秦茵络避开脸,向后躲着。
她修整过的指甲很尖,刺得她很痛。
“佟砚,把她带上去吧。”
女人姌袅着身子,扭着就离开了。
只留下盛佟砚一人,还有刚刚跟来的一位站在一侧的司机兼管家老俍。
秦茵络与盛佟砚坐定在沙发的两端,盛佟砚走到她那端,坐近了。
秦茵络此刻真像是泥塑的娃娃,坐着一动也不动,眼睛一眨也不眨。盛佟砚起身,插着裤子口袋,无奈地勾头瞧她。
秦茵络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磕巴的话:“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你当我们盛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盛老爷子既然让你和佟砚结下婚约,你就甭想有跑的念头。”那女人换好了真丝睡衣,趿拉着拖鞋说道。
婚约?
这个消息在秦茵络的脑海里炸开一会儿。
怎么可能,母亲只说是让自己待在这里,怎么可能有婚约这种事。
一定是搞错了,他们都在骗自己,是为了让自己留下来才这么说的。
“佟砚,愣着干嘛啊?还不把她赶紧带上去,别在这里杵着叫人难堪。”
盛佟砚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嗤道:“你没资格对我呼来喝去。”
“佟砚,你是怎么说话的?等你爸回来……”
盛佟砚不耐地掏了掏耳朵:“怎么有只蚊子一直在我耳边嗡嗡。”
他扶起秦茵络,将她带到了楼上。
“这儿,你房间。”盛佟砚指给她看。
秦茵络依旧低着头没说话。
盛佟砚俯下身,与她视线平齐,闷声笑道:“我救了你,都没要报答。”
“你这小孩子怎么总不说话啊?”
“我、不是小孩。”
“啊,好,茵络妹妹,你倒是说句话。”
秦茵络别过脸,咬着下牙声音格外地闷。
“婚、婚约。”
“哦——你妈妈没跟你说么?”
盛佟砚直起身,幽幽道:“既然定下婚约,未来你就是我名义上的老婆。”
秦茵络这么一听,彻底慌了。
不管不顾地将头埋在臂弯,呜呜地大哭起来。
“得,我怕了你还不行?我盛佟砚怎么也算是仪表堂堂吧?这么讨人嫌?”
这下,她哭得更痛。
眼前清晰又模糊,清晰又模糊,不知道哭了有多少次,少年走了。
她被盛家的佣人晓迎带到房间。
“秦小姐,你还是早点睡下吧。”
佣人的年岁看上去约莫是二十多岁,秦茵络问她能不能放自己离开这里。
晓迎摇头。
这里是三楼,她可以把床单系在一起,搭成梯子下去。
但这种方法确实有一定危险,要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就不妙了。
秦茵络看了看窗边,再次坐回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