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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之后,她近乎头痛欲裂。
摸着手机看了眼,今天是周末。
已经九点了,自己原来睡到很晚了。
她换了身平常穿的衣服,趿拉着一双粉色厚拖鞋,走到房间里的独立卫浴洗漱一番后。
才走下楼到餐厅吃早饭。
待秦茵络坐下,邬城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只见秦茵络穿着碎花的保暖衣裤,扶着额不想多言。
坐在一旁的盛佟砚低着头只顾吃饭。
邬城今早才回来,实在怕了这小冤家。
可不能再惹了他。
心思一定,等盛佟砚吃好饭离开,自己一遍遍打量秦茵络。
这才缓缓开了口:“秦茵络。进了我们盛家就该有作为盛家人的样子,也得有盛家的规矩。”
见她点头,邬城继续嗔怪说道:“你瞧瞧自己穿得这身衣服,你不嫌磕碜,我还嫌磕碜!”
“千万不能丢了我们盛家脸面。”
秦茵络缓慢地剥了一颗煮鸡蛋,蛋壳太烫,鸡蛋瞬间丢了手,滚到桌子边缘。
指尖都烧得通红。
邬城高抬起眉毛,睥睨了眼旁边的佣人:“搁水里冰冰不就行了?”
张妈看她眼色,忙去弄水,女人的声音尖而细:“这些人,做事一点不仔细。”
说罢,邬城站起身,走到秦茵络身后,一只手轻轻兜住了她的下巴颏,涂抹蔻丹的红指甲划过她的脸颊。
“没钱的话,找你佟砚哥哥要。”
邬城凑近了轻声说:“反正以后都会是一家人,盛谈最宝贝他家儿子,财政大权从不在我手里。”
“哎呀,邬阿姨可是帮不了你了。”
她的指甲顺势用力扣向秦茵络的脖子,掐得她很痛。
邬城冷笑了声,哼道:“明天我要是再见到你穿这身,就叫晓迎把它当作垃圾扔了。”
她笑着,却并不和善。
秦茵络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笑里藏刀。
虽然是温柔刀,却刀刀致命,叫她毫无反抗能力。
曾有一瞬间,秦茵络竟发觉女人很像那时父亲对自己的模样。
连目光都十分相似。
对她无疑是厌倦、轻蔑。
或是几分憎恶。
“闭嘴。”少年拖着长音,语气分外凉薄。
女人忙放了手,掉过身去,她能感受到盛佟砚眼中的怒火,于是换了张面孔,也放柔了声调:“是佟砚啊!我正在和你茵络妹妹说话呢。”
盛佟砚个头要比邬城高,逼近时带有强烈的压迫感。
邬城不自觉地退步,这少年就是个小魔头,稍有不顺,怒气就跟要火山爆发似的。
叫她实在害怕。
不等邬城再次开口,盛佟砚掐住邬城的脖颈。
掀起眼皮,唇角勾起慵懒的笑:“我这么跟你说话,好受吗?”
他笑得肆意张狂。
秦茵络双手拽着衣角,已经洇出些许黏腻的汗。
“邬阿姨,盛家的规矩你最该懂。”
盛佟砚的手渐渐用力,手臂的青筋凸显。
“佟、砚、哥哥!”秦茵络焦急地喊他。
积蓄了多年的怨恨,盛佟砚差点不能自控。
他彻底松开了手,邬城重重咳了几声,感觉要把肺腑一并咳出来:“佟砚,你疯了!要是叫你爸爸知道了?”
盛佟砚抬头问她:“除了我爸,你还有什么可威胁的?”
她知晓盛佟砚还在气头上,不敢再说重话。
“但佟砚,我至少也是你……”
邬城强压下半截话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是什么?”
盛佟砚懒得应话,闷闷吐出。
见女人呆愣着无话可说。
盛佟砚讥诮了声,然后走向秦茵络,拉起手臂将她带离这里。
秦茵络被他带到楼上,她对盛佟砚说自己没事。
盛佟砚俯下身,低头看到她脖颈上指甲刮的红色印迹。
其实盛佟砚知道邬城并不会真的伤害秦茵络。
她不敢。
但邬城跟在盛谈身边狐假虎威惯了,这次怎么也要给她个下马威。
更何况,她给自己带来的心灵创伤,对比刚刚对她的伤害,要痛苦一万倍。
晓迎曾对自己说过,她很怕盛佟砚。
晓迎说她见过盛佟砚最低谷的时期,像是变了一个人,疯狂、暴躁。
宛如一个魔鬼。
秦茵络并不知道他刚刚只是想吓唬邬城。
心里对盛佟砚生出几分恐惧。
她想起了少年眉骨上高隆的疤痕,她问过晓迎。
晓迎对此却并不十分清楚。
“疼么?”
秦茵络笑着摇头。
盛佟砚的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鼻头这么红?没哭鼻子?”
少年与她对视上,懒懒地笑了下。
秦茵络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盛佟砚:“要不——待会儿我们去选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