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一听,招招手,叫她到跟前,捏着小姑娘的手问:“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跟我说,我送你个生辰礼。”
祝婉君道:“真好教大嫂为她一个孩子破费。”
“我可没问你,问得是妧姐儿。”施晚意笑容柔和地望着陆妧精致的小脸,“也不见得是东西,有什么想干的事儿,也可与我说,我允你。”
陆妧转头望向母亲。
祝婉君宠溺道:“既是如此,便与你大伯母说说,不可太过分。”
陆妧眼里霎时光彩闪耀,期望地看着施晚意,小声问:“姝姐儿说,您要带她去马场玩儿,可以带我和弟弟们吗?”
语气里颇多羡慕。
连那两个小子也是双眼亮晶晶的。
施晚意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去的时候,带着你们姐弟。”
三个孩子全都喜笑颜开,脆生生的道谢。
施晚意终于感受到了两分幼崽的可爱,笑眯眯地多坐了好一会儿,临走前还让陆妧无事便去她院里玩儿,听到小姑娘软软的答应,瞧着天儿都更蓝了。
至于姜屿,再是珍馐美味,总不能日日吃不是?
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也能让人欢喜。
而她心情好,陆姝却不高兴了。
母女俩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不主动跟施晚意说话,施晚意问她什么,她也惜字如金,一副闹别扭的模样。
施晚意不是祝婉君那样慈爱的母亲,心又大,完全没多想,满眼都是桌上的菜。
陆姝看施晚意根本不关注她,就要摔筷子,可又想起什么,胖手紧紧捏着筷子,气鼓鼓地瞪她。
施晚意再没发现,就是眼睛不好了,稀奇道:“你竟然学会控制脾气了。”
不是该关心关心她为什么生气吗?陆姝鼓起的气儿泄掉一半。
施晚意就是不问,专心吃菜。
陆姝憋了好一会儿,憋不住,控诉:“为什么要答应带妧姐儿他们一起去马场?”
“他们与你说了?”施晚意随口道,“妧姐儿生辰,我便答应了。”
陆姝胸膛起伏,脸上紧绷,良久,“啪”地放下筷子,“那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她说完就跑出去。
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这么闹脾气,施晚意一时也有些莫名,“这是怎么了?就因为我要带妧姐儿他们?”
宋婆子若有所思,片刻后对她猜测道:“许是在意您了,就格外想要您的重视和特殊对待。”
施晚意一琢磨,有道理。
可答应都答应了,总不能对二房的三个孩子反悔。
那就得弥补一二。
于是施晚意给陆姝精心挑选了一只英俊的驴子,让她学骑马时可以在一众小马驹里出类拔萃。
她又搜罗了好些美人图,送到宅子给姜屿,一来表歉意,二来投其所好。
而收到礼物的陆姝和姜屿:“……”
重视是重视,只是重视的方向和行径太具有施晚意的个人色彩,促狭的教人无言以对。
陆姝不喜欢驴子,姜屿也不喜欢美人图。
第27章
姜二郎唯二画过的美人全在灯笼上,就算是最年少轻狂、不羁的年岁,他也没似其他年轻郎君那般对美人图和美人起过兴。
与其相信施晚意是用美人图投他所好,姜屿更愿意认为这是某种撩拨。
而借由美人图和一并送来的只有寥寥几笔的书信,姜屿按照礼节回信时,在信末留了几个问询。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有来有往,两人便有了通信。
并且不约而同地选择,含蓄而不露骨的隐晦表达。
文字的魅力便在于此,即便不见面,以字识人,以文识人,也能从中感受到彼此的契合。
非是赤|裸才引人动情。
乐而不淫的暧昧,更搔人痒处,教人心动神驰,眠思梦想。
姜屿越发喜她,本就十分的姿容气度,仿若吃了神丹妙药,风华耀眼。
这几日满京只要见过姜二郎的人,无不目眩神迷。
长寿坊北里中曲,位于施二娘外宅后方一墙之隔的宅子里——
幕僚庄含一进书房便看见姜二郎清靡惑人的模样,心下冷笑,呵,谈情说爱的男人。
面上,一本正经地递上密信,“大人,江南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信报。”
姜屿拆开信,迅速一览,眸色微深,递还给庄含。
庄含看过,皱眉,“派去瀛洲的人还未查探到军饷的线索,河间王的玉坠竟然出现在江南,若非刻意释放烟雾,迷惑追查的人,就是告诉追查的人,军饷已经转走。”
信上禀报,盘查过玉坠的来源,线索只到江南,似是与瀛洲不相干。
庄含问:“大人,依你看,这军饷可有转走?”
“何必教人牵着鼻子走?我不在乎军饷如何,我只剿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