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阿娘说,你要跟秦夫人娘家侄儿定亲?”贺婉面带焦色。
江杳杳点点头。
“这可万万不行!你有所不知,她那侄儿,”贺婉斟酌着用词,“虽然相貌尚可,家里也殷实,但……早些年被砸伤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时痴痴呆呆形同稚儿,严重时连人都认不得。”
“这长安城里的闺女,哪个愿意嫁给他的啊!”
江杳杳心里“呵呵”,怪不得急着给她定亲呢,这是拿她给秦家送人情来着。
“阿杳你放心,我去跟阿娘阿爹说,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贺婉说着便蹬蹬蹬跑了出去,江杳杳拦她不住,只得留下来等她。
待半个时辰后贺婉情绪低落地回来时,江杳杳已经做好了一碗酒酿圆子羹,热气腾腾的。
“给你做了点宵夜,尝尝吧。”江杳杳端到她面前。
贺婉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圆子,苦着脸道:“阿杳,阿爹他们就是不听,我怎么说都没用。”
“我对不起你,阿杳。”贺婉也不是不谙世事,现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不是贺贤为了她的婚事一心想讨好秦家,江杳杳也不必被卷进来。
“快吃吧,一会该凉了,这可是我特意做的。”江杳杳揪心地看着贺婉,可是现下还不能告诉她秦漳之事,“你不吃,我可生气了啊。”
贺婉终于小口小口吃了起来,江杳杳做的吃食总是很符合她的胃口。
“别担心,我会让自己过得很好的,我保证。”
江杳杳看向悬在天边的月亮,裴侍郎,您可要查得快一点哪。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能搬出贺府啦!
第11章 绿豆糕、冷面
三日后,长安城中便出了几桩大事。
煊赫一时的平成侯府忽然被圣上抄了家,全家被流放流放岭南。
左仆射秦进,以自身年迈多病缠身为由辞了官,连夜带着一家老小回了乡。
而秦家走之前,自言秦二郎顽劣德行有亏,不堪为贺二娘良配,与贺家退了亲。
听到平成侯府被抄家的时候,江杳杳正在看刘婶给她推荐的店铺。
对于此事,江杳杳并不意外,裴敬之昨日便已传话给她,说案件已查清,不日便会有结果。
这位刑部侍郎果然雷厉风行,怪不得年级轻轻便简在帝心。
这间铺子位置并不显眼,在夹在两间大铺子中间,约有十几平,原先是房东自家开的干果铺子,因在西市新开了间大铺子,便打算把这间租出去。
房东自己未露面,来的是一位管家,见是个小娘子要租,虽讶异但也没多嘴问,只问了她之后是要做什么生意,言自家主人在租金上好商量,便只有一点,便是铺子必不能弄得脏污了。
听闻江杳杳是要开食肆,管家眉头一紧,这小食肆不比大酒楼,通常烟熏火燎,油腻腻的。
江杳杳见状,立刻明白管家在担心什么:“您放心,我虽开食肆,但必收拾得干干净净,您若不信,我可以多押一些银钱在您处,将此条写进契书里。”
一旁的刘婶也帮腔道:“江娘子做事向来可靠,租给小娘子,不比租给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来得省心?”
管家听罢思索了片刻,又重新打量了江杳杳一番,松了口,又道需得先回去问过主家。
江杳杳谢过管家,又递上两份自己做的薄荷奶香绿豆糕,一份送给管家,另一份请他帮忙送给主家尝一尝。
绿豆昨夜便已泡上,今早便能轻松搓去豆皮。焯水去掉豆腥味,上蒸屉蒸熟碾碎过筛,用小火炒制,加入牛乳、糖和薄荷水,炒到成团后用之前做花糕的模子压出花样,放凉装盒即可。
一行人出了店铺,管家自行离去,江杳杳又跟刘婶道了谢,刘婶赶紧摆摆手,这段时日收了江杳杳不少吃食,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
路过裴府时,江杳杳不禁看了一眼,也不知裴敬之忙了这几日,今天是否能够得闲了。
虽说事情已落定,但具体内情不得而知,事关贺婉,若是能见到裴敬之问问就好了。
这样想着,她便上前问了守门的仆从,裴侍郎今日可休沐,是否在府上。
照理说,下人不该随意透露主家的行踪,但裴府的仆从认识江杳杳,见过他家侍郎把江杳杳带回裴府,便告诉她裴敬之今日休沐,但此刻出门不在府中。
既休沐,待会总归会回府,江杳杳便决定做点好吃的来贿赂贿赂裴侍郎,再探点消息。
那日既说过做冷淘,那便就冷淘吧。
传统的冷淘,江杳杳自认肯定是比不过程伯的,她要做的,是以前吃过很多次的冷面。
江杳杳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些荞麦面,又忍痛花了不少钱在熟食店买了些卤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