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个大命。
今晚的老许和胖子偏不让尹知温得逞,出了酒吧还不老实,抱着停车场的牌子死哭。仙女坐在绿化带看他俩哭完,难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小伙子不得已冲十分钟凉水澡解闷。男朋友换完睡衣倒头就睡,丝毫不管枕边人死活。胖子和老许跌跌撞撞爬进房间,一开空调就和枕头干瞪眼,稀稀拉拉不动了。漫无边际的吵闹声停了下来,整间民宿像平常的夜晚一样安静而闷热。
尹知温作为唯一能够直立行走的活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沉默地拿着手机,借夜色壮胆,很是认真地研究起行为艺术。
讲道理,讲道理……两男的要怎么做?
隔天陈非寒发现尹知温心不在焉的,问了好几次都说没什么,油茶喝到裤子上了也没反应。下午从银子岩回来,几个男生在房间收拾行李,他拉着尹知温,留意着门问:“怎么了?我昨晚干嘛了?”
“没有,”尹知温回神,斟酌地说,“你……你对上下有要求吗?”
陈非寒懵逼地眨眼:“什么上下?”
“就那个……”尹知温尴尬地做了个手势,“活***。”
陈非寒一惊,吓得整个儿倒退一步,差点儿踩进行李箱里。他咽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尹知温连忙补充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做下面的。”
……我操,陈非寒大为震惊,这逼有够喜欢我的。他扭着头,害羞地偷看了尹知温一眼,然后又火速撇回去,红着脸说:“肯定我做下面啊,白痴吗你。”
“啊?”
“啊什么啊,”他压根没想到大白天得讨论这种话题,一张嘴简直是豁出去了:“到时候再说行不行?我那玩意儿比较好找,一下子就……”
这下换尹知温懵逼地眨眼了:“哪玩意?”
“到时候再说!你妈的听不懂人话?!”陈非寒吼得相当大声,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那屋外的胖子还以为又吵架了,火急火燎赶过来劝架,一眼看到陈非寒通红的脖子,很迷茫地问:“寒哥晒伤了?”
尹知温摇摇头,只来得及匪夷所思地说:“P大能不能选修人体结构?”
胖子莫名其妙:“在座只有您是P大学生吧?您问我?”
“尹知温!”陈非寒两眼一闭,“这问题你等今年要过完了再想行吗?”
他说这话实在难以启齿,毕竟自己还真就在高一下学期试过。陈非寒懂行早,对性向自暴自弃的时候还爱钻牛角尖,买了些贴吧玩意儿在寝室开荒——哪料开着开着就更自暴自弃了。
咱就是说,这玩意儿还真就有点天赋在身上。
傍晚,尹知温在前往阳朔的大巴上仔细研究,直到看晕车了才作罢。深灰的云层躺在日落上,随着阳光向前延申,将天空平铺成渐变色。大巴哼哧哼哧地向目的地奔波,路过市区时,很多游客都相继睡着了。
陈非寒勉强把身体挂在座位上,再三提醒姓尹的注意眼睛。这男朋友悄悄握紧自己的手,像是下了巨大决心似地说:“非寒,那种事儿我们不勉强。”
“什么?”陈非寒下意识跟着握紧了。
“可以不做的,没关系,”尹知温轻声说,“千万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虽然很感动,但陈非寒憋着让自己不笑出声。
Sivona,当我第一次见你,在昏暗的走廊里,人群里,我只能看见你。
Sivona,你头发的香气,飘进我平静生活里,刺破面具,我放开了自己。
Oh is this love?
他的耳机里正在播放这段摇滚,汽车鸣笛,陈非寒在节奏声中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两年来,他们从教室里的同桌转移到这辆大巴上,身前是望不到尽头的公路,身后是不断重复的夕阳。
只要太阳还会下山,只要身边一直是你。
恐怕哪里都是日落大道。
第56章 打架
来桂林之前,老妈下班后无意问了句为什么选心理学,张先越自己也不知道。直到现在,和寝室里的兄弟一起坐着,他忽然找到了答案。
毕竟人生非常神奇。
上一秒还觉得很孤独,下一秒就会和朋友们一起,嬉笑着渡过比夜梦更美的漓江。
可能理由只能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想起来,但没关系,人生每一步的理由都会在曾经或未来出现。比如现在想要延续和畜生们在一起时无理由的心安,比如曾经想要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总而言之,正是这些无可替代的时光,决定了自己必然会这样选择。
一大早,四个人在酒店吃了早饭就来到兴坪码头,坐竹筏游江。本来老许还有点困,给尹知温一捧湖水浇了个清醒,当场在诗意的风景前打起了水仗。陈非寒倒是习惯这群傻逼了,给了划船大爷一些小费,边听讲解边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