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真:“我们可以管住自己,但是管不了别人想要孩子。”
房知葵:“还是女官太少了。”
陈硕真:“嗯?”
房知葵:“女官少,女子丁忧或者孕假,基本上是由男子来接管权力,可若是女官多了,将政策改成女官孕假,只能用女下属暂代,再折腾,权力也是在女子手上过度。”
陈硕真无语,指出:“现在我们也没办法变出女官来,要是等时间,还没等到朝堂上男女各半,就会有不少人因为孕假被掀下去了。”
房知葵手指叩着桌面,如同叩鼓点,“让我想一想,一定会有破局的方法。”
还没等这方法传来,别人已出了第二招——一位女官上疏,请求辞官。
她言辞恳切:“臣为陛下尽忠多年,唯一愧疚的是不能多陪陪家人。臣的儿女已经长大,却与臣聚少离多,臣请乞身,老于乡里。”
李世民:“……”
只能批了,那不然呢,说一句“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你别管你儿女了”,还不被言官喷到死?
偏偏这种事情,一般是要贴在广告牌上,广而告之天下,之前任何一个官员离开朝堂都是如此,这事一出,天底下仿佛只剩下一个声音——皆是夸这女子迷途知返,孩子怎么可以缺少母亲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有人在后面推动。
“殿下,我们势力中,已有不少女子辞官了。”
长孙皇后陵墓前,李丽质结庐而居,陈硕真前来拜访,两人对坐,说起最近的事,陈硕真神情很迷惑:“不可以缺少母亲,就可以缺少父亲了吗?这处理公务时间不是一样的?陛下又不是要女官从白天到黑夜一直在皇城里,不是一样的下职时间?何况,夫妻双双入官场还是少数,大多数女官的丈夫难道不是住在家里,抚育子女?”
“男主外女主内,世人千古以来皆是此想法。”
陈硕真呸了一口,“还是那些士人太闲了,要是穷苦人家,女人能外出有份活计,能多添钱财,哪家男人会抱怨她不在家里陪孩子。”
李丽质赞同地点头。又苦恼:“寡人现今在丁忧,不在朝堂,到底不能如过往那般挥洒自如了,只怕三年出来后,文官方面会成为光杆司令。”
武将那边还好,她再休三年也还是长乐王,战功依旧在,又有陈硕真在军方替她稳定大局。
便在此时,有人撩起帘子进来,“长乐王不必担忧。”
李丽质抬眼看去,语气下意识柔和了几分,“大兄。”
李承乾大大方方落座,开门见山:“如今朝堂上对女官攻势汹汹,吾虽不能保证你麾下分毫不损,却可以护住一部分人。丽质且放心。”
李丽质脸色变了变,但想到她和阿耶所说,日后要为大兄做大将军,开疆拓土之言并非是在糊弄人,纠结一番后,便也默认了与李承乾结盟,“如此,劳大兄费心了。”
他们皆是跽坐,李承乾手指轻轻点在地面上,含笑点头:“好。”
回了东宫,李延寿问太子:“长乐王如何说?”
李承乾:“长乐应了。”
李延寿忍不住笑起来,“山鬼之言终究在陛下心里留下痕迹,按理来说,诸王是能领兵职的,如今只有长乐公主手中有兵,那些看不惯女官的人可谓是帮了我们一把,将长乐公主彻底推到我们这边了。”
……
庐中,陈硕真盯着长乐王双眼:“殿下想好了?”
长乐王面色坦然:“我原先是准备一直中立,若太子能登基,便领兵为他南征北战,然而,如今时不待我,我那些兄弟们,我总该选一个支持,不若靠向太子,在他手下,我应当能护住大部分权力。”
女官,也是她权力的一部分。
……真的可以吗?
陈硕真不信,却没有多言。她的主公没有登顶的心思,或者说,像她这样,刚才一瞬间闪过念头:既然女官前期需要庇护,才能在男权打击下立稳脚跟,那,这人为何不能是她主公,山鬼也曾说过,华夏有女帝存在,那为何不能是她主公?她有兵权,谁有兵,谁就能说话。
然而,这种念头才是匪夷所思吧?
房知葵找到了尉迟宝琳,直言:“长乐王会与太子合作。”
尉迟宝琳面色微变。
房知葵:“暂时的。在下特意来此,只望君莫要忧心。”
尉迟宝琳:“噢?你能做你主公的主?”
房知葵:“不。但是,我做不了太子的主。”
尉迟宝琳脑子开始疼了。
这些谋士说话怎么弯弯绕绕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知道,长乐王要是想用他,就一定不会真正和太子站在一条线。没关系,他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