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神最后一战里,白神大军撤了,她们追出去围剿,好玄又跟那些白神精锐正面打起来,想起这个岳昭就想叹气,那不是实在打上头了,追出去太远,以至于白神也被打出了火气,要不是元帅派人赶紧过来追她们回去,巴达赛勒差点就召集大军回头跟她们拼命。
这也不能怪她们啊。
自打白神拿出那个什么药人,她们这仗就打得十分憋屈,玄甲军出力虽不算最多的,但也绝不是最少的,尽管如此,她手里的三万玄甲军现在也只剩下不到一万,就这还得算上现在跟她一样躺在伤兵营里的那些,那终于打赢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跑了吧。
“所以,你就能带着剩下的所有人,跟在白神后面追出去三十里?”
王兆躺在岳昭隔壁床,翻了个白眼吐槽着。
他们现在这是在玄甲军自己的伤兵营病房里,像他们这些军职高点儿的,就住在这种小帐篷里,一个小帐篷里四张床。伤兵营里病床的布局,还是小将军出的点子,单人单床,每张病床中间拉着一张破布帘子,凭自己意愿拉开或是合上,这会儿是吃饭时间,大家吃完饭就喜欢拉开帘子聊天儿。
岳昭背上有伤趴在床上不敢动,听到这话,略有些委屈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去的,其他营的将军不也去了,凭什么就骂我一个?还要写信给我老爹,说要告我的状。”
她不就是跑得快了点儿,谁知道回来还被张老头点名批评,就连周厦都差点没绷住把她骂一顿。
事儿是大家一起干的,结果就她一个人背锅,她这个将军可真是命苦。
等元帅的信到了重阳关,她都不敢想,自己回去时候,迎接她的会不会是李伯的眼泪……
“你就说你是不是冲在最前面吧?追出去十里的时候我就过去跟你说,将军,咱回吧。你就跟听不见似的,骑着马飞出去就不肯停,谁都拦不住,最后把人给逼急了吧,三十里啊,要不是元帅的人追来了,你是不是还得带着咱们去白神王城转一圈啊?”
沈岐躺在王兆隔壁,一脸愤愤不平。
提起这个他就来气,靠在床头,指着自己的腿:“这就算了,偏偏还就我倒霉,你们身上都是正儿八经战场上受的伤,我这算怎么回事儿?”
看着腿上的夹板,沈岐就觉得丢人。
岳昭的伤,是后来追白神的时候让人偷袭了,后背上被开了个口子,这伤就是那人故意拿命换的,岳昭把人杀了,却没能躲掉。楚念是手臂上面,伤上加上,回来曼语妹子给治的时候,光是看见伤口就红了眼眶,沈岐也见了,红红白白的皮肉下面,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王兆则是前胸让人劈了一刀,幸亏有盔甲挡着,才捡回条命。
就他一个,嘿,真是倒了大霉!
沈岐本来身上没什么大伤,谁知道白神被追急了,那个什么巴达赛勒将军看他们追着不放,干脆停下来整顿了剩下的白神精锐,反手就想跟他们再打一场,当时情况变化太快,他骑着的战马忽然被惊着了,头一甩——就把他给扔下来了。
好嘛,腿磕在石头上,立马就站不起来了。
回来包扎的时候还要被这几个嘲笑,他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光了。
想想,以后人家指着身上的疤,说这是咱打仗,保家卫国留下的荣誉,到了他这儿,这是咱战场上让马甩下来给磕的。
这都什么事儿!
提起这茬,就是楚念都没忍住翘起了唇角,无他,沈岐被甩下去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事情发生太快,她也没捞着伸手救人,不过,她很给面子的没有像王兆一样,当场笑出声。
“你那就是该,肯定是你没注意,哪里除了差错,不然战马怎么会摔了你。”
明亮好听的女声从帐外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就见苏五娘抬手走了进来,嘴上还不忘打趣道:“你呀,就该等伤好了去战马营跟那些战马多待待,熟悉起来了,说不定以后就不会被摔了。”
自从苏五娘跟着周曼语进了军医处,与各处兵卒见得多了,性子也渐渐泼辣起来,但她长得好看性子也好,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大家就都慢慢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冷艳的女子,要不是苏五娘放话绝不找军汉,想娶她的人都要从这儿排到白神。
沈岐的伤在回来以后就传遍了玄甲军,苏五娘自然也听说了,不过,她这趟可不是特意来看沈岐笑话的。
脚步款款地走到岳昭身边,苏五娘靠在她耳边低声道:“岳将军,那个阿白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
之前岳昭见到这人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就把人留在了玄甲军,那时候未国跟白神还没打完,上头这几个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楚念就把人领到了她跟前,让她盯着,原本前几天苏五娘就查出来了,只不过那时这几个人伤的伤,病的病,她就没把这事儿报给岳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