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意正酣的时候,没法再比了,让她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这怎么能行!
深怕自家小将军再砸场子的周厦赶紧站出来,好声好气道:“少将军,小岳将军。”
见她气还没消,一副赌气不爽的样子,周厦又好笑地走过去,耐心劝道:“我知以少将军的武艺,再比下去,定能得胜,但就算是胜了,也不是我等此番计划的目的。”
岳昭暗暗咬牙,她不是鲁莽之人,也知道周厦说得有道理。
就算她今日把人赢了,居山关的事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但她就是很不爽啊!
周厦见她身上的火气都快把头发都燎着了,又解释道:“今日少将军展示出来的实力,居山关这些人以后定不敢再小觑,再者,若杜参将真在比试中有个好歹,少将军只会适得其反。”
你俩比试,要是把人主将给弄伤弄死了,今天他们估计也不用走出居山关了。
许是岳昭脸上的战意太明显,王兆都赶紧下马跑过来,拍着她的肩膀,戏笑道:“周先生说得对,表妹老大,你刚刚那几枪,真是让我都意想不到,我可看着呢,居山关那边的几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细细思量了几番,岳昭紧皱的眉头才慢慢平缓,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为了打消他们的忧虑,还主动将亮银枪递给了后面的兵卒。
小兵赶紧抱住亮银枪,离她有五步远,站好后目测了一下,觉得不够长,又往后退了三步。
岳昭脸上依旧漠然,下巴朝对面一扬,转头对周厦等人道:“走,去听听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虽说王兆的话有几分玩笑的意思,但其中的含义那是一点也没夸张。
杜浪走回自家阵营的时候,一帮子属下没一个吭声的,你来我往地互递眼神,谁都不愿先站出来。
还是左主薄开了口,道:“参将可有受伤?”
闻言,杜浪毫不在意地笑道:“这比试怎会让我受伤,主薄多虑了,不过,主薄故人跟随的,果然不是个绣花枕头,待会儿谈判之事,还要劳你多费心。”
左笑川知道,杜浪这是认可对方小将,肯与人家合作的意思,也没推辞,淡笑着点头道:“参将放心。”
这场比试明面上是双方比试,实际都是在各自试探,一刻钟的时间太短,比不出到他们拿出绝招的时候,不过就凭岳昭亮出来的实力,杜浪也高看她一眼。
左主薄下马过去,邀请岳昭一行人进居山关。
一路上,杜浪手底下的人再不似之前的轻视,鄙夷,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带着探究,好奇。
武将虽然粗狂,但一根筋有一根筋的好处,大家普遍都奉行一个原则——
是强者,那就得敬着。
哪怕此时走在前面的岳昭,在他们看来,身姿单薄瘦弱,与他们心中厉害的武将形象相差甚远,但人家实力摆在那里,那他们就得拿出对强者的态度。
直到双方走进营帐,各自入座。
杜浪现在对岳昭的感情很复杂,但心里对她还是满意的。
他本就是武将,玩不来文臣那套,所以很自觉地端茶闭麦,顺便朝左主薄丢了个‘交给你了’的眼神。
左主薄面上的笑意不散。
他心中对周厦这个以前的邻家弟弟还是有些愧疚的,说来也是他那时年少气盛,被周围人捧得迷了眼,才与来劝他的周厦吵得太天翻地覆。
他有些想弥补,但公是公,私是私,居山关的事情不是能拿来说笑的。
心中斟酌着,片刻后,他开口道:“岳将军此行的目的,我等已经知晓,刚才的比试,也叫我等看清,将军有拔山盖世之能,有将军在,白神俯首称臣指日可待。但岳将军须知,居山关并非寻常关卡,事关重大,我等受前任守将之托,在此坚守,实是不能轻易交付与将军,还望将军体谅。”
不管前任守将官做得有多招人恨,死得怎么不光彩,他们自己不能拆自己的台,不过,该把前任守将拿出来挡箭的时候,左笑川也绝不手软。
岳昭身上的酒气都还没散,灌了一杯茶下肚,呼吸间也还是带着酒味。
她脸色有些冷:“体谅?如何体谅?我受朝廷之命前来吉州,居山关如今守将已死,留下的人不想听我号令,那想听谁的?如今吉州,白神小部的人都还没驱散干净,正是要上下一心的时候,尔等却处处与我为难。我派来的人都敢扣押,这不该是你们给我个交代?”
她是为什么跑这一趟?
还不是你们把人扣了!
这口气就是要是不出,被哽死的可就是她自己。
左笑川也不慌,给她解释道:“岳将军派周先生来使,我等怎会将人扣住,只是故人再见,实是不舍,故而想与先生叙旧罢了。岳将军的处处为难之说,更是误会了,相必将军也知道鲁守将的事情,我等只是误解了将军的来意,望岳将军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