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临渊剑眉微蹙,余光瞥向垂首躬身的姜煜,眸光渐渐暗沉下来。
他自然不愿让小皇帝沾染上其他男子一丝一毫的气息。
偏偏这时,怀中弱不禁风的小金龙打了个喷嚏,小皇帝揉着微微泛红的鼻尖,水眸如波,还不忘对身后的姜煜送上关切:
“无碍的,福宁殿距离御花园很近,倒是姜状元为了救朕,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你一会还要出宫,还是莫要着了凉...阿嚏!”
“詹喜,你去把姜状元的披风拿来给皇上披上。”
陶临渊冷声打断小皇帝继续对状元郎嘘寒问暖,待詹公公接过姜煜的斗篷,又小心翼翼将怀中的小皇帝包裹得严严实实,方道:
“状元郎对皇上的衷心,本王记下了。”
“草民恭送皇上,摄政王。”
姜煜弓着身子,面含恭谨,从始至终,男子低垂的目光没有在小皇帝身上驻留半分,恭送君臣二人离去。
直到摄政王挺拔冷肃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中,姜煜直起身,剑眉微敛,喃喃道:
“原来如此,难怪她不愿意....”
———
魏无晏回到福宁殿,她在宝笙的服侍下脱掉湿漉漉的龙袍,进入湢浴准备沐浴,好逼出一身的寒气。
只是当脚尖接触到温热的池水,她脑中不禁浮现出刚刚溺水时窒息的感觉,急忙将脚缩了回去。
崔掌院反复叮嘱过,要她泡上半个时辰的艾叶水驱寒,再服下汤药,以免日后落下什么寒症。
魏无晏盯着水汽缭绕的的池面,迟迟不敢下水,直到她听到湢浴外传来摄政王低沉的声音。
“詹喜,你去将披风还给姜状元。”
“奴才这就去。”
詹公公正要退下,又听摄政王冷声道:“送回去前记得清洗干净,多洗几次,披风上面不可留下陛下的气味。”
詹公公闻言一愣,心想摄政王这是什么话,白白净净的小皇帝身上能有什么味啊。
“奴才遵命。”
待詹公公退出殿外,陶临渊挥挥手阻止想要为他更衣的小宫娥,转身朝内寝走去。
他退下潮湿的蟒袍,准备唤小内监送来热水冲洗身子,抬眸间瞧见小皇帝站在湢室门罩下。
少女肩头松松搭着明黄色浴袍,露出女子修长玉颈,伶仃锁骨,细白如凝脂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温玉般光泽。
女子水盈盈的眸子眼巴巴看过来,眸底波光潋滟,妩媚至极的姿容勾得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陶临渊剑眉微挑:“崔掌院不是让陛下泡足半个时辰再出来,陛下莫要任性,快回去继续药浴。”
魏无晏倚在门框上,手指轻轻扯动浴袍上的盘龙系带,她看到男子露出的精壮上身,垂下双眸,轻声道:“朕...朕怕水,爱卿能和朕一起泡吗?”
听到小皇帝的诉求,陶临渊深幽眸光顿时一亮,仿若漆黑的天幕渗进了一丝光芒,慢慢晕开瑰丽的彩霞。
他勾起薄唇,举步朝门罩下的少女走去。
“怪微臣粗心大意,忘记陛下刚刚溺水,竟没有在陛下药浴的时候贴身护驾。”
说到最后一句话,陶临渊在”贴身护驾“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魏无晏双颊透出淡淡的粉晕,她抬头看向凤眸含笑的男子,难为情地咬了咬唇瓣:“爱卿倒也不必贴身护驾...守在浴池边上就好...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摄政王横抱起来,男子俯下面在她耳畔轻笑:
“陛下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君无戏言。”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当温热的池水快要没过魏无晏胸口时,她的心跳不由控制加快,手臂紧紧环绕住男子修颈,双腿主动勾缠上男子劲瘦的腰身。
背上落下男子宽大的手掌,一下下轻抚她的脊梁,缓解她内心的不安。
鼻尖除了浓郁的中草药味,还有一丝淡淡的龙涎香气,让她慢慢放松下紧绷的心神,也终于有闲心去欣赏眼前的春色。
相比于上一次在露天温池,湢浴内更为私密,水汽也更重一些。
氤氲缭绕的水汽中,男子健硕的体魄在池中若隐若现,方才泡着她走进浴池时,男子只穿着轻薄的长裤,浸湿后贴在身上,将他紧实的肌肉展露无疑。
魏无晏的手掌扶着男子宽阔的双臂,她甚至能感到掌心下紧绷的青筋一下下跳动,宛若一条条盘旋的巨龙咬着她的掌心嫩肉。
她收回搭在男子肩上的手,遮挡在胸口。
陶临渊垂眸凝视面若桃花的小皇帝,女子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宛若坠上了点点星光,轻轻眨动间,眸底波光流淌。
女子乌发浮在水面上,莲藕似的细白玉璧交叉,用手肘抵开他,可这个动作却又在无形间捧起旖旎春色,宛若水莲中孕育出的精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