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晏一边询问一边俯下身冲泡茶水,芙蓉色烟罗裙紧紧包裹住女子的曼妙玉体,勾勒出女子不堪一握的腰肢和饱满的臀瓣。
陶临渊眸光微凝,盯着少女不经间流露出的明媚春色。
想起他刚才翻阅的账本,知晓这抹春色又想要从他指缝间悄无声息溜走,不由冷下眸色。
久久没有听到杜公子的回应,魏无晏转过身,猝不及防撞上男子冰冷的漆色双眸,不由微微一怔。
“杜公子?”
魏无晏手捧茶盏,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只因男子面具下的眸色,太过让人熟悉。
不过杜公子的失态只有短短一瞬,当他从魏无晏手中接过茶盏,浅啜了一口后,眸色又恢复到平日里的温煦。
“陈检丞死了。”
“啊....”
得知陈检丞的死讯,魏无晏大吃一惊,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丁点狐疑也跟着烟消云散。
“皇城司将他关入地牢的第二日,此人咬断指甲缝的毒药身亡。”
魏无晏蹙了蹙黛眉,问道:“那他有没有交待出隐藏火药道河堤?”
见杜公子摇了摇头,她的心迅速沉了下来。
“都水监在年初时加固过县城里的四道河堤,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逐一排查,距离汛期不足十日,为今之计,要么迅速转移县城内的百姓,要么找出他们埋藏下火药的河堤。”
“可陈监丞不是已经死在地牢....”
魏无晏话还未说完,脑中突然闪现过一道灵光,她瞪圆了明艳的眸子,迟疑问道:
“莫非...杜公子想要我帮你找出与陈监丞对话的那个男子?”
“不错,三日后便是花灯节,朱知州邀请城内官员入朱府参加花灯宴,届时还会有从京城来到宣州城监察河堤的几位官员。还请卫小姐随我一起赴宴,找出与陈监丞勾结之人。”
“不行!”
魏无晏想都没想,果断拒绝了男子的请求。
从京城而来的官员必然都瞧见过皇上的容貌,若是发现她长得与宫中的傀儡皇上一摸一样,岂不是要露馅儿。
面前的杜公子似是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净利索,沉默半晌后突然道:
“卫小姐若是担忧与我一起出席花灯宴有损名节,我愿对姑娘负责,以正妻之位三媒六聘,迎入府中。”
魏无晏此时脑中乱哄哄的,一面是城中百姓的生死安危,一面是她可能暴露出身份的危险,一时间没有领会到杜公子口中那句“我愿对姑娘负责”是何意思?
直到她抬起头,瞧见精致面具下男子坚定又真诚的双眸,才幡然醒悟。
她双颊染迅速染上一道红霞,慌忙解释道:
“杜公子误会了,小女一个靠画秘戏图为生的女子,又怎会在意名节。只是...我曾经罪过京城里一位权势滔天且爱记仇的贵人,所以才会离开京城,来到宣州城安家落户。我...担心被京城官员瞧见自己,会让那位贵人发现我的踪迹。”
魏无晏真真假假道。
她不忍对待人真诚的杜公子说谎,只好宽慰自己:蛟龙大人的确是京城里权势滔天,且十分爱记仇的贵人!
对面男子听过她的话后,陷入沉默。
男子面具下好看的双眸半垂着,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使人猜不透他眸中的情愫。
良久,男子沙哑道:“卫小姐放心,朱知州在请帖上提到,入府参加花灯宴的宾客,要尊重当地的习俗,需要佩戴面具出席。故而,卫小姐的容貌不会被他人瞧见。”
魏无晏惊讶地挑挑黛眉,她没想到宣州城在花灯节中还有这种闻所未闻的习俗,不过倒是方便她隐藏身份。
她思忖片刻,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小女当日会与杜公子一起前去赴宴,找到与陈监丞勾结的男子。”
“卫小姐深明大义,在下会谨记于心。”
陶临渊凝视水眸盈盈的女子,唇角笑意深沉。
在杜公子离去前,魏无晏主动向他提及自己想要去临县探亲,不知他可不可以帮自己拿到出城文碟。
她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说辞,打算应对杜公子的盘问,没想到杜公子听了她的请求后,鎏金面具下漂亮的眸子闪了闪,便应下会帮她拿到出城文碟。
三日后,月上枝头,魏无晏准时出门,登上早就守候在院门口的马车。
车厢内,男子玉带玄袍而坐,气质内敛深沉。
男子身姿挺拔,如岿巍玉山,不经意间抬起的昳丽星眸让精美绝伦的鎏金面具都黯然失色。
陶临渊看向挑帘而入的女子,眸色一沉。
皎洁月光下,女子一袭月白色软纱烟罗裙,云鬓如墨,发间缀着珍珠碧玉步摇在月色下轻轻摇晃,映亮了女子的双眸,纱裙上用比蚕丝还细的银丝线绣着繁复的纹路,行走之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