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我不敢胡乱捏造,便笑容真诚地向白越伸出了手:“还请公子借路引一阅。”
白越不为所动,依旧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借。”
我无奈,眼见距离城门越来越近,便只好对一旁不停地打量我的一个大胡子汉子温声道:“敢问大哥可否借路引一看?”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被我这样的绝色美人问话,大胡子当即脸色大变,丢下一个路引在我手里之后,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我拿着他丢下的路引,有些忧伤地道:“我又不嫌弃他长得平平无奇,他怎么就这么无颜见我呢?唉,果然太美,也是一种罪过。”
白越屈指弹了弹袍角染上的尘灰,云淡风轻地道:“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因为害羞,而不是因为害怕呢?”
我下意识地脱口道:“他又不是道士,识得妖气,又怎么可能……”
说到一半,我察觉不对,立马用手捂住了嘴。不过好在人群中谈话的声音比较大,白越并没有听清楚,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努力将表情调整自然,道:“我刚刚说,我长得这么好看,又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他根本没有害怕的理由啊。”
白越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前方有身着盔甲的黑衣士兵扬声道:“到你们了。”
白越将路引递上,顺利过关,然后牵着白马在城门口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我。
我也用妖法将那个汉子留下的路引改了内容,然后递了过去。
“王家村村民,王铁栓,进城寻友?”那黑衣士兵有些不敢置信,道,“王铁栓当真是姑娘真名?”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没错没错,是的是的。”
城门口,白越眼底的笑意更深。
黑衣士兵还欲再说些什么,就在此时,另外一个面色凝重的青衣士兵附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话。那黑衣士兵瞬间变得脸色苍白,连额角都渗出了汗。待那青衣士兵语罢,黑衣士兵竟想也未想,便将路引丢到我怀中,连连对我挥手道:“赶紧走……”
我想,许是因为那位黄衣将军对我一见钟情了,所以才会让黑衣士兵不要为难我。虽然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但为表感谢,我还是回头对着他丢了一个飞吻过去。
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本来准备登高上城楼的黄衣将军被我的飞吻所惊,犹如脱了轴的车轮一般,从城楼上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周遭士兵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大呼:“将军!”
原本井然有序的城门,顿时变得乱糟糟的一片。
白越指责我道:“你吓到别人了。”
我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太过激动才会失了分寸?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越看了一下城楼,又看了看我,神情悠远:“究竟是谁说的对,很快就知道了。现在本公子对你的路引有些好奇。”
我死死捂住路引道:“你刚才都不给我看,我凭什么要给你看啊!”
白越目光越过我,径直落在一旁人声鼎沸的酒楼,说道:“你说呢……”
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在尊严和食欲之间挣扎了一瞬,便果断递上了路引:“先说好,你付饭钱,我才给你看的啊。”
白越将路引展开,前前后后,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之后,方才将其丢回我怀中:“看来你是真失忆了……”
我语气淡淡地道:“那不是很早之前就说过的事情吗?”
白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个路引没有半点作假痕迹,可刚才我好像记得,你身上并没有路引。”
我默然不语。
白越看了我半晌,见我真的不打算解释,便哼了一声,道:“不说算了。一会儿只有清汤面,一块肉都别想吃。”
小气鬼!虽然我的尊严告诉我此时应该严词拒绝,但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作为一个不会点石成金术的妖怪,我深深地为自己感觉到羞耻。
呜呼哀哉,一代绝色竟为一碗面折腰!真是想想都觉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作为有绝对实力扭转这一悲剧的人,却对楚楚可怜的我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自顾自地坐在桌前,品着十八年的花雕,吃着各色山珍海味。
那香味实在太诱人了,我咽了咽口水,指着桌上那些香气四溢的菜道:“我想吃那个酱烧肘子!”
“不行。”
“那芙蓉虾仁呢?”
“不可以。”
“那鱼翅汤呢?我就喝一小口……”
“做梦。”
“……”
在连续被拒绝十三次之后,我终是怒了:“你一个人又吃不完那么多东西,分一点给我,又怎么了?我长得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