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舒不明所以,迟疑了一秒:“怎、怎么了?”
修辞勾了勾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开口:“嘴又碎话又多,公司有你这样的人才,销量一定很好吧?”
修舒一时哑口无言:“你——”
郑玉兰大哥郑虎见状指着筷子,粗声开口:“修辞,虽然我没什么见识,但是在名分上你还算是我的外甥,你看看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啊,网上的名声啧啧啧,还有,怎么能和你弟弟这样说话的,玉兰,别拉我——”
郑玉兰看着自己大哥口无遮拦,仗着她的身份,以长辈的姿态对修辞说三道四,拦也拦不住,她心里焦灼。
修辞可不是能惹的主啊!搞不好修舒都要受到牵连!
修辞神色以可见地速度,阴沉了下来,开口冷得渗人,“你岂止是没见识,沾亲带故方面看来也不太熟悉,外甥?弟弟?你别多想,修家的亲家从来只有盛家一脉罢了。”
修辞说最后几个字时,声音拔高,带着无可置疑的气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底下开始有人窸窸窣窣的低声谈论——
“早就听说修老爷子的原配是盛惊梦,没想到过来这么多年,郑玉兰还没得到认可啊……”
“听说修舒是私生子,唉,不过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宋以霖现在这个样子,一塌糊涂也不太行。”
“吵吵嚷嚷的,这顿饭还吃不安生了,修舒太没眼力见了。”
……
郑虎被羞辱,脸上难看准备发作,却被修尹振打断,“够了,还有完没完——”
还未说完,一旁管家急急忙忙上前,“老、老爷……”
修尹振微微皱眉:“慌慌忙忙成何体统?什么事?”
管家递上贺帖:“门口来了不少人,说是前来给您庆生,但没有预约……”
修尹振接过贺帖:“谁啊?”
他打开精致的烫金帖子,眯起眼睛,却在看到落款时,突然不镇定了。
江北沈家。
江北沈家为什么会来?!
修尹振起身,向外张望,语气略微激动,“到门口了?快、快去请进来!”
寿星起身,在场的也都坐不住了,跟着修尹振向外走去。
修家大宅门大开,沈家的保镖和随从如燕翅排开,一直延伸到主厅。
一群人簇拥着一位神采奕奕须发皆白的老人,但见他神情儒雅又不失威严,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雍容风范,被人前呼后拥,穿过修家大宅,引人瞩目。
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外厅的宾客见到这一幕,引起一片骚动——
“这、这我没看错吧?这是沈老???”
“江北沈家低调几十年,竟然还能再见到沈老太爷!”
“沈老难得出山,竟然来江京了?看来修家不可小觑啊……”
“唉,几十年前,沈老先生一人定江京江北格局,可是祖父那一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啊……”
……
修尹振和众人在门口迎了上来。
要说沈老,那可是和修尹振父亲一辈的人物,当年江京与江北,谁人不知沈家与盛家两家势力,百年名门望族,商贾清流,不容小觑。
要不是后面沈家在江北低调拓展,盛家涉足外贸转移外省,哪还有如今江京周、修、宋等几家壮大?
修尹振带着笑意,恭敬将人请进去:“沈叔,多年不见,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要说修家与沈家的联系,完全依赖于修辞母亲盛惊梦的盛家,盛惊梦死后,这联系便渐渐断开了。
如今修尹振寿宴沈家人能来,实属给足了修家面子。
沈老年近八十,精神矍铄,他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威严之意,毫不推脱地坐在了正厅的最前面,而身后还跟着两位少爷。
沈老声音苍老又有威严:“多年不见,说起来你与惊梦也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今天你做寿,代表盛家和沈家给姑爷送几样礼物。”
修尹振有些惶恐:“不敢当不敢当,沈叔你这话不是折煞我吗?”
郑玉兰在一旁,端着茶小心翼翼奉上,沈老瞥了一眼,“你就是郑玉兰?”
郑玉兰当然知道沈老的地位,恭敬地笑了笑,“是。”
沈老脸上没有情绪,一旁的随从却会意,上前将茶水端走。
郑玉兰尴尬:“诶、这——”
沈老淡然,出口直截了当:“算不上宗妇,何必上前呢?盛家儿女,诗礼传家,那种连祠堂都进不了的,不必出来丢人现眼。”
修辞牵着宋以霖站在一旁,听到这话时,他心里涌出一丝畅快。
宗妇,宗子正妻,也就是一个家族中嫡长子正妻。
古时女人不得进祠堂,唯有宗妇可以,而继室续弦算不得宗妇,也就进不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