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却秦对他的感情早有察觉,眼前的男人透明如白纸,所有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紧张害羞的出人意料,似乎下一刻就会当场昏厥。
“抱歉,乔乔。”纪却秦极力安慰,“我忘了这件事。”
他眉目温柔,让乔乔看了心痛。
“以前的事没关系。”他凑近,冰冷的手从相机转移到纪却秦的衣领,近乎乞求,“现在我只想陪着你。”
话音落下,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拽住手中的衣物,侧首吻住了纪却秦。
双唇相碰,纪却秦想要躲开,却被乔乔勾住了脖子。
这是一个痛苦且悲伤的吻。
怀中的人笨拙的吻着自己,他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乔乔哭了。
“对不起……”乔乔似乎终于回过神来,抱着纪却秦的肩膀,埋首在他肩颈无声颤/抖。
纪却秦长叹口气,最终没有推开乔乔,而是抱紧了他。
抱着乔乔,好像抱着过去的自己。
喜欢终是落空,颤颤巍巍迎接未知的后来。
乔乔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这才发现,他在纪却秦怀抱里,连忙翻身下来,抱着膝盖不敢看他。
“时间不早了,”纪却秦拍拍他的脑袋,“回去休息吧。”
乔乔闷声:“好。”
他率先起身,快步进了海蓝色的房子。
纪却秦坐在原地,摘下眼镜,茫然地望着空旷的水面。此刻夜深人静,连只海鸥都没有。
方才的事太过荒唐,以至于没有解决办法。
他讨厌乔乔吗?不讨厌。
喜欢吗?喜欢。却还没到要在一起的地步。
静静思考着该如何处理与乔乔的感情,身后再次响起脚步声。
偏首看到躺在地上的相机,以为是乔乔来取。他弯身捡起相机,想要递过去,却在看到身后风/尘仆仆的人时,浑身的血液冷透了。
他僵硬的保持坐姿,紧紧盯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柏侹,瞬间觉得完了。
“惊喜吗?”柏侹满意地看着他的愕然,将背包扔在脚边,敞开双手让纪却秦好好看他。
纪却秦脸色难看的厉害。
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走近,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拇指用力抹过他的下唇
柏侹笑的开心,挑着眉头,眼里却满是阴郁。倏地捏住纪却秦的下巴亲了上去,牙齿凶狠的咬破了对方的唇。
纪却秦没有反抗,或者说忘了反抗。
柏侹满意地舔走他唇角溢出的血丝,抬高纪却秦的下巴,盯着那双冷淡的眸子。
故作轻松,说:“他亲的你舒服吗,嗯?想不想睡他?”
“和你有什么关系。”
纪却秦言语冷硬,挥开柏侹的手,站起了身。
他讨厌被俯视的感觉。
柏侹跟着站起来,俊郎的面容有几分扭曲。紧紧盯着眼前许久未见的人,一腔怒火翻涌,竟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是离婚?还是假装喜欢他?
亦或者是……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柏侹呼吸粗重,咬紧后槽牙,垂在身边的手紧握,死死压抑着怒气。
他冷哼:“当然有关系。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东西”两个字狠狠刺到纪却秦心上,他用难以描述的神色扫过柏侹。
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东西”?
纪却秦不卑不亢对上柏侹的视线,他的眼镜别在衬衣领口。没有任何遮挡下,锐利冰冷的眼神狠狠扎进柏侹的愤怒里。
纪却秦:“别发疯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谁是你的‘东西’?”
离婚两个字俨然成了柏侹的逆鳞,不管谁提起,都会让他怒不可遏,气到发疯。
“纪却秦,”柏侹似乎找到围追堵截的办法,咬牙切齿,“谁他妈同意离婚了?”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他一声怒吼,惊动了岸边贡多拉上休息的船夫,船夫犹豫片刻,还是离开了。
船桨划动,水波荡漾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无比清晰。
纪却秦单手捏紧相机,头疼欲裂,死死盯着愤怒诘问的柏侹。
明明是对方坚持要离婚,现在反倒成了他的问题?
纪却秦勾起唇角讥笑,以前怎么没发现,柏侹把倒打一耙学的炉火纯青。
“自作主张?”他冰冷提醒,“是你提的离婚,我满足你的愿望,怎么?你不满意?”
他牙尖嘴利,柏侹说不过他。
况且……也没什么好说的。
纪却秦说的全是事实,他提的离婚,还说谁不离谁是孙子。
正因如此,他才气得要命,发疯似的到处找纪却秦,要和他当面说清楚。
他说:“一句气话而已,你当真干什么。”
狠厉的眼睛盯着纪却秦,他们之间只隔了几步,却好像能让贡多拉并排穿行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