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侹心里一突,刚想走过去,纪却秦有了动静。
“既然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纪却秦双手插兜,善解人意。
他身上发冷,心头的火气却窜的厉害。
看到这两人,就忍不住想起他们之间的龃龉。
柏侹赶忙追上去,路过宋微汀时,余光都没分散。
“却秦。”柏侹拉住他的手臂,微微用力。
纪却秦知道他要说什么,但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无谓的解释。却仍保持着最得体的温柔,说出来的话比天气更冷。
“一边和他来往,一边来纠缠我。”他笑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没有!”柏侹急了,语气不自觉加重了许多。
纪却秦眼里的疏离一点点加深,拂开他的手,转身朝大门走去。
随意道:“那几盆花留给你处理,我不需要了。”
他语气淡漠,明明说的是花,柏侹却知道被丢下的,实际是自己。
柏侹上前两步,纪却秦轻飘飘看他一眼,他就再也走不动了。
处在视线中心的人越来越远,柏侹双目赤红,只能够无能为力的看着。
在转身离开这方面,纪却秦一直足够狠心。
等到那个单薄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深吸口气,看向宋微汀。
自从上次不欢而别,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面对这个罪魁祸首,柏侹浑身的刺竖了起来,神情狠厉,宛如领地被其他动物入侵的狼。
他张开血盆大嘴,锋利的尖牙直逼宋微汀脆弱的喉咙,想要一击毙命。
柏侹:“你来干什么。”
宋微汀从未见过他这幅要吃人的神情,哪怕上次对他动手的时候,也没现在可怖,
他应该害怕,但转念想到,因为他的出现,气走了纪却秦,又怎么不算一次胜利?
很久未尝到获胜滋味的宋微汀唇角放松,眼里满是柔情,含苞待放似的看着柏侹。
“我……”他怯生生顿了下,“上次是我不对,我来是想和你道歉。”
宋微汀相貌清秀,一颦一笑都充满细水长流般的温柔。从出道到现在,一直都是校园题材影视的宠儿。
正因为如此,他惯会利用这幅皮囊,为自己获取利益。
“道歉?”柏侹反问,简直就要笑出声了。
认识宋微汀这么长时间,他知道他根本没有廉耻心,所谓的道歉不过是另有所图。
“宋微汀,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柏侹咬牙切齿,肌肉紧绷,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攥起,恨不得给他一拳。
“你要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
今天实在很冷,柏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发白。冰冷的风吹过,拂动宋微汀的头发,这才让人发现他面色惨白。
“我警告过你,”柏侹言语冷硬,“不许再来找我。”
“柏哥,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顾不上体面,宋微汀踉跄两步,抓住柏侹的袖子,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望着柏侹,渴望能够得到一星半点的疼爱。哪怕比不上以前,总比要人命的一脚强。
他不是不怕柏侹,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眼下处境艰难,无论是家庭或者事业都让他提心吊胆。
最近不知道汪识受了什么刺激,把原本属于他的代言影视都换成了别人,只留下些没有意义的工作,算是变相打压。
原本他在公司地位稳定,现在却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可以忍受一二。
最重要的是家庭。
远在国外的父亲中风,母亲只顾花钱潇洒,同父异母的哥哥一直将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在一天之前,这些事都能够保持微妙的平衡。
可现在不行了。
昨天下午传来消息,他的父亲病重,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那之后,就会当众宣读遗嘱。
而他也会变成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凶手就是宋厉扬。
一想到这些,宋微汀心里的恨就止不住的蔓延。
如果不是那则传闻,他也能够得到同样多的遗产,拥有后半辈子再也不愁的财富,再也不用仰人鼻息。
更不用担心宋厉扬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难。
他实在很怕宋厉扬,怕到了骨子里。
那张周正沉郁的脸一旦出现在面前,大概会做永不结束的噩梦。
在经过一夜的辗转后,他终于忍不住来找柏侹了。
也就只有柏侹能够帮他。
帮他获得资源,保护他不被宋厉扬拿捏。
他需要柏侹的一切,甚至阴暗的想,如果当初与柏侹联姻的人不是纪却秦,而是他该有多好。
可惜想象只能是想象,永远成不了现实。
所以在看见纪却秦那刻,宋微汀假装大度,故意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