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风点点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纪疏雨,“渴了。”
“……”
“腿软。”
纪疏雨无奈,只得去外面找来葫芦干壳做成的勺,舀了一瓢水进来。
柳凌风正在嫌疑人身旁,接过水后双手无力颤抖着想要凑到唇边,然而这点重量对他来说都是负担。
左手一松,柳凌风一声惊呼,整瓢水打翻在嫌疑人的腿上,他一脸惊慌,不停咳嗽,“抱,咳咳,抱歉歉,我不是故意的,咳咳咳……”
看着他小命都快交代在这里了,纪疏雨和嫌疑人也不好说什么。
“我去换条裤子就好。”嫌疑人无奈,“能帮我一下吗,我的腿不是很方便。”
柳凌风双眼一亮,偷偷勾起嘴角,“我帮你。”
“水都端不稳,还能帮人换裤子?”柳扶风笑那么荡漾,肯定想对人家图谋不轨,纪疏雨直接推着木制轮椅把嫌疑人带进里屋换裤子。
柳凌风扶着墙跟着走进去,正好看见纪疏雨帮他挪到榻上,嫌疑人自己解裤子。
脱下裤子的那一瞬间,柳凌风看到他那白花花的大白腿笑出了声,“哈哈哈,原来大理寺这么弱鸡,这么简单明了的事情都能冤枉好人。”
这话听着太刺耳,纪疏雨回瞪他一眼,“辱骂朝廷命官,还想坐牢吗?”
“怎么,做了错事难道不该骂?”柳凌风不喜欢拐弯抹角,“凶手就是你帮着换裤子的人。”
其实纪疏雨也是心有怀疑,所以才赶在最终审判之前想再仔细调查一番,此时出现与他观点相符之人,他倒是想听听柳扶风有什么见解,“说来听听。”
“说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柳凌风需要一个关键的证据,“我想知道牢里那位老兄进仓库后,里面多久才传出‘杀人了的呼喊?”
“有多个证人表示,他进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听见喊杀人了。”
也就是说牢里的老兄进仓库六七分钟后才传出杀人的喊声,这就对上了。
柳凌风指着嫌疑人冷笑,“别装了,本公子听说你已经瘫痪了两三年,怎么大腿和小腿还这么匀称,大理寺少卿应该见过真正瘫痪的人吧,他们有哪个瘫痪的肢体是匀称的?”
用现代医学来说,瘫痪的四肢长期得不到运动就会发生肌肉萎缩的现象,这是不可避免的,而这个嫌疑人完全没有肌肉萎缩的现象。
“还有一点,我想也是大理寺少卿你觉得案件可能还没有完全查清的地方。”柳凌风顿了顿,缓一口气,“那就是,如果牢里面的那位老兄进去拿木棍打死富商的话,为什么没有富商的呼救声。”
躺在床上的嫌疑人反驳,“我兄长是一棍子把他打死的。”
没亲眼见到尸体是柳凌风的遗憾,不过他眉眼舒展,一点也没有被反驳到的意思,依旧游刃有余,“那你呢,兄长进去就杀人,你干看着,看了个半盏茶的时间才喊杀人了?”
“我被吓坏了。”
“呵,本公子听说你和你兄长关系很好,两个人相依为命,所以看到他打死富商你害怕了?”柳凌风干脆就顺着他说,嫌疑人却不知道自己此刻正一步一步进入柳凌风的逻辑陷阱。
“没错。”
一丝狐笑掠过柳凌风唇边,“是怕你兄长也把你一起杀了?”
“不是,兄长若是想杀我,不到半盏茶我也会被一棒子打死。”
“那你害怕什么?”
“害怕兄长被抓。”
“那你为什么要喊’杀人了,这不是盼着你兄长被抓吗?”
第六章 兔狲宝宝
嫌疑人低头想了一会豁然发现中了计。
“不是的,我是被尸体和血吓到了。”
柳凌风无奈摊手,“果然口供是最不靠谱的证据。”
嫌疑人以为自己已经过关,还来不及感到欣慰,柳凌风原本清新的声音,在他耳边却像是从地狱传来的索命之音,“一根木棍打在人头上一击必杀,血都不会溅多少,就是看到人倒地也不一定死了,能有多可怕?”
为了不被柳凌风带偏,嫌疑人不打算再开口说话,只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纪疏雨。
纪疏雨突然抄起木制轮椅往嫌疑人身上砸,就连柳凌风也没预料到他的暴起,吓了一跳。
更别提被当成目标的嫌疑人,他下意识翻滚出攻击范围,侧身躲开攻击,身手矫健。
柳凌风发出惊叹,不由得鼓起掌来,“厉害厉害,我这个四肢健全的人都躲不开的攻击,你居然毫发无损的躲开了。”
纪疏雨放下轮椅,喉结上下动了动,轻叹一声带着惋惜,看向嫌疑人的目光却是越发严厉,“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时迟那时快,嫌疑人抄起他刚放下的木制轮椅向着柳凌风袭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