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没跟你说生日快乐。”他绽开一个微笑,“成年了啊,景文。”
景文的脸色终于晴朗了不少,他呼出一口气道:“我也差点忘了,有东西要给你,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房间拿。”
说着,转身走向电梯。
宁栩等了他一会儿,想先拿着红酒送过去。
他拿着酒刚走到一楼餐厅的位置,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我说了,和小文学习相关的事我会来教,你能不能别每次会来都胡乱插手?”张丽莉听起来很生气,和刚才的热情洋溢完全不同。
景国全严厉地说:“你教?你把他教成这样,教出什么成绩来了?我每次回来一趟他还能多考几分,你呢,也没见你在的时候他有进步。常言说,慈母多败儿,就是你这么惯着他,才把他惯得无法无天!”
“景国全,你别血口喷人!你又知道我对他不严格了?你在家呆过几天啊说这话?哈,我真是不能对你抱半点期望。”
“说的你好像对我有过期望似的,我不管这些,总之他以后必须去燕中,他现在成年了,以后的路应该让他自己来选择。”
宁栩无意听到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夫妻二人和相敬如宾差了十万八千里,像是谁也不待见谁。然而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他们是一对还算和睦的夫妻。
他故意弄出了点动静来,饭厅里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
过了一分钟,他拿着红酒出现了。
餐桌上一切如常,景国全正在慢条斯理地剥虾,张丽莉笑着接过红酒,好像刚才的争吵只是一场幻听。
“这么快就找到了,小文呢?”她问道。
宁栩面色如常,“他上去拿东西给我。”
“我们家的酒窖怎么样?”
“挺好的,很多藏品,我妈妈一定也很喜欢。”
“哈哈哈她喜欢得不得了,上次来了都不肯走呢。”
这顿饭吃得客客气气,中规中矩,最后张丽莉还给景文切了个蛋糕,完美地结束了这个成年生日。
可宁栩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这三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个是真正高兴的。
在他回去之前,景文给了他一个包装好的盒子。
“里面是魔方。”他眼神闪烁地说,“李裘说我之前弄掉了你一个魔方,今天赔你一个。”
宁栩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掉进阴沟里的那个奖品魔方。
“你生日,给我礼物算什么事儿?”他似笑非笑地问。
景文摸了摸后脑勺,“想送就送了,叫你来吃饭也是,想叫所以叫了,不用给我回礼。”
宁栩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郑重地道了声谢。
回到家后,他拆开了那个礼物盒。
本以为是什么奇特的多面体魔方,或者按照景文的风格,送个纯金魔方也不是没可能。
然而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宁栩愣住了。
——这是他之前丢的那个魔方。
随后他想起来,那个魔方早已经被冲进臭水沟里了,根本不可能再挖出来,应该是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种魔方是比赛方限量定制的,不知道景文是从何得知他参加过这个比赛,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找到比赛方弄了个一样的过来。
宁栩皱了皱眉,脸上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刚才压下去的不安彻底冒了出来,充斥着他的胸腔。
如果说景文送了他一个随便买的魔方,那倒没什么,只是花了这么大力气特地去找了这个来,难免让人产生遐想……
宁栩不是没有被人追过,不管是以前明恋的,还是上次那个暗恋的,正是因为次数太多了,他很容易能察觉这种势头。
景文最近实在有些不对劲,老是用这种哄小姑娘的手段对他,难道——
他赶紧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怎么可能,他都说了,他们是最好的兄弟。
哪有人会对兄弟动歪心思的。
想到这一点,宁栩又稍稍放下心来。
——是了,和他走得近的朋友不太多,或许这就是景文和朋友相处的方式吧。
这么想着,他给景文发了条消息:[谢谢礼物,我很喜欢。]
那边很快回复:[客气。]
宁栩看见这条简短礼貌的消息,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看来确实是他想多了,景文的语气再正常不过。
那天之后,景文时不时会给他带点小东西,要么是从家里顺手捎出来的早餐,要么是考场防冻神器暖宝宝。或者一副手套,一条围巾,总是在宁栩忘记戴的时候及时出现。
宁栩都一一收下了,也会给他一些适当的回应,有时熬夜帮他补习文科,有时把一份整理好的笔记本塞进他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