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鹭起(223)

要去阿舅家?”

李承挠挠头,嘟囔道:“你和阿耶都不愿让我同南边打交道,阿娘定也如此作想,我不去阿舅家找人说说话还能如何?”

李擎笑得无可奈何:“那你便去排遣,排遣。天色不早了,莫耽误阿鸾歇息。”

谁知刚打趣完阿弟,李擎进了房门就被阿娘耳提面命相看新妇。

“幼萍有婚约的人家原先也在巍州做官,姓闻,后来杨家回京任职,闻家的当家人死在阿勒真人手里,妻离子散。幼萍一家迁来巍州后多番找寻,闻家小郎君似是被带去阿勒真,不知是否健在。”

她叹了口气:“我确是喜欢幼萍的性子,看你与她说话也很和睦,动过与杨家结亲的念头。只是后来得知她既有婚约,闻家又这般惨烈悲壮,我也就放下此事。你们兄弟前去驱逐阿勒真部族时,记得替幼萍好生打听她未婚夫的下落。”

李擎连连点头,这忙他定是要帮,还没开口,林雪青又接着说道:“我听你舅母说,幼萍堂姊也是个好女郎,年岁与你相当,从前订过婚约,但未婚夫攀上世家后退了婚。这倒不打紧。你意向如何?”

李擎苦笑着作揖求饶:“阿娘,您相看中了便去提亲,我对婚事毫无意向,全凭您和阿耶做主。”

林雪青戳了戳他额头:“说得似是你脾性多好一般!若是不合你心意,三天两日地争吵,整个家都不得安宁!”

“我十日有八九日

都在营里,哪里会在家中吵闹,阿娘您就不必问我,只管挑您满意的新妇便好。”

“当真不过问?可莫后悔了来找我闹!”

李擎顿住,又想了一想才说:“阿耶若要向南图谋,仅凭巍州的力量还是不够,要不……我这婚事还是留着日后与有兵马的人家结姻,好歹能添个助力。”

林雪青张着口,上下打量他半晌:“你何时有了这般活络的心思?是阿适点拨过你?”

李擎垂下眼,无奈地笑笑:“这些话,阿适从前好与我说,如今他做了阿舅家的新婿,待我也不比从前。”

林雪青听罢心中一紧,难道阿兄与定方生了嫌隙?连自家呆愣大儿都看出来了,怎的自己还不知晓?

正欲细问,李擎“哼”了一声:“他如今眼里心里只有阿鹭一人,整日围着她转,什么话都与她说,今日也不问问我有无受伤!”

林雪青一口气憋在胸中,抿唇瞪着他直摇头。晏适之的心眼若肯分些与她儿便好了!

这一打岔,林雪青也不再追问他方才所言“向南图谋”“结姻”之事,李擎逃过此劫,踏入院中望着天上的弯月。

说笑归说笑,李擎并非对阿耶的野心一无所知。他在外尚且掩藏得住,可对着自家儿子多少会流露,李擎看在眼里,心知自己不及表兄有大将风范,唯愿尽己所能助阿耶一展抱负。

年轻儿郎,谁没有雄心壮志?

他转念一想,晏适之那个家伙

就没有,成日阿鹭长阿鹭短,阿鹭可比他有雄心壮志多了!

“咝——”

“慢些,慢些!”

擦洗完又重新上了遍药,晏如陶扶着林翡躺下,以免她使力,可右臂这么要紧的位置筋骨相连,难免牵扯到伤口,在他面前林翡也无须逞强,痛呼出声。

她躺倒在床上,哀叹道:“少说十天半月用不了右手,练武骑马倒可放放,拿箸吃饭一日好几回,总不能都像今夜这般由你来喂。”

“十天半月?!”晏如陶正小心翼翼越过她爬到床榻里侧,闻言瞪大了双眼,“白日里我同丈母说至多一个月是怕她心焦,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他躺下,侧身贴在她左边:“你睡外侧,这样我便不会碰到你右臂。喂饭算得了什么?若不是你脸皮薄,今夜怎会由银杏帮你擦洗……”

林翡面皮发烫,曲起左手挡住眼睛,将头别了过去不说话。

晏如陶却又凑近了些,轻轻揽住她的腰:“你也借这机会好生歇息,诸多不便皆有我在,莫要忧心。成婚后你少有闲暇,如今你我二人能朝夕相对,亦是难得。”

她心中生出内疚来,近日忙于战事顾不上他,却又忽地想到“独守空闺”一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晏如陶支起上半身,半是羞恼半是委屈地说:“我这厢正诉衷情,你倒笑起来,难道成了婚便不把我当情郎看?从前在青槐下相会,你钩着我的颈唤我……

林翡听他诉说“闺怨”,越发笑得止不住,晏如陶看她浑身直颤,怕她扯到伤口,连忙住嘴。

他轻按住她的肩:“若在平日见你这般开怀,我定还要再逗哄你几句,如今还是收敛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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