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鹭起(103)

“表兄,你说的不就是我阿姊吗?”阿鹤仰着脸,带着天真的笑意,看着李擎说道。

一时间,桌边另外三人全都变了脸色。

林翡去捂他的嘴,皱着眉似是发怒,小声说道:“浑说什么?”

李擎张开十指,在面前飞快地摆着,神色惊恐地看着对面的林翡和阿鹤:“这,这,这可不能乱

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阿鹭你别恼我……”

阿鹤却只拿眼去看晏如陶,果然见他失魂落魄地在瞧阿姊。

“阿姊不就是武艺超群、高挑洒脱的女郎吗?”阿鹤躲开阿姊的手,故作懵然不知,还疑惑地去问晏如陶,“晏郎君,你说是不是?”

“是,不过……也不止你阿姊一人武艺超群、高挑洒脱,阿岭说的未必就是你阿姊。但若论武艺,自然是你阿姊最厉害……只是,只是阿岭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阿鹤,休得无礼!”林翡是真的恼了,哪有置客人于尴尬之地的道理?她奇怪的是阿弟心思沉稳,平常只听少说,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多言,为免惹出口舌,只好摆出做阿姊的威严。

却不想晏如陶也急了:“阿鹭别恼他,不过是孩子心性说玩笑话,本来咱们也是在拿阿岭打趣,别吓着阿鹤了。”

他极有做“外人”的自觉,毕竟深知阿鹭对这对龙凤的疼爱,不愿她一时着恼叫阿鹤心中生怨,却不想无心插柳,阿鹤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

李擎也忙说:“正是,正是,阿鹤童言无忌,我哪有胆子拿你寻开心……”

他还站起来绕过桌子,将阿鹤拉到了自己身边坐,又冲阿鹭拱拱手,“表妹关心我的婚事,我先在此谢过。若有心替我做媒,那自是感激不尽。”

林翡见他对自己无意,又对成婚一事并不排斥,缓缓点头,心里有了数。

来也没想对阿鹤发脾气,于是冲他挑挑眉:“坐回来罢,碗还在这呢,快些吃完了去书院。”

晏如陶食之无味,喝了几口粥,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阿娘昨夜的话:

“阿适,你可知道你名字的含义?你生作我的儿子,尽是陶欣惬适的日子。你阿舅我阿兄是皇帝,无论今后是谁登位,我都是他的姑母,咱们娘俩照样安安稳稳。”

“你可有想过,为何我之前愿给林济琅递梯子,之后又不肯收他的登门帖?东宫空悬,阿兄康健,世家和寒门还没到争破头的地步呢——林家必是要押一位皇子的。押中便罢了,若是没押中,你却早早选了林济琅的女儿,新帝容得下林济琅吗?他若遭难,你我要袖手吗?反正那林翡的刚烈性子必然不会。到时我们母子该如何自处?你们夫妻又该如何相对?”

“对林家,弱势之时伸只手的情谊我给过,那是看在你阿舅的面子上。世家和寒门,我谁都不会站。林家的女儿,我也不会为你求娶。你不必急着争辩,我不会阻你,毕竟十有八九林翡也不知你心意。你勉强她,可比勉强我难。”

他看着她登上马车的身影,心中咀嚼着“勉强”二字……阿鹭,我不愿勉强你,可总该要勉力一试,让你看见我。

第三十九章 时乖运拙

(三十九)时乖运拙

正式同辛院长申请退学后,林翡来到了练武场。今日结业,凌赫果然在。

李擎等人领受鱼符后,凌赫转身,她远远缀在他身后,直到僻静无人处才快步赶上去,叫住了他:“凌总教头,汀鹭有公事请教,不知眼下可方便?”

“既是公事,何须跟我到此?”

凌赫依旧眉梢眼角带着寒冰,让林翡连堆笑都觉尴尬,索性直截了当地说:“涉及宫禁一事,不宜声张。”

凌赫本以为要说武科的事,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领着她进了假山亭。此处地势高,不怕有人偷听,又能远远叫人看见,正好避嫌。

“虽则二月初二才正式行束脩之礼,但汀鹭斗胆先称凌总教头一声师长。师长在虎贲已久,学生今日要开始择选宫婢担任女侍卫,想向您请教,除开体魄与毅力外,还需考量哪些地方?”

她等了片刻,不见凌赫作答,抬眼去瞄,却发现他虽看着自己,眼神却并不集中,像是在思索什么,于是不敢相扰,垂首静等。

良久,凌赫才慢慢地说道:“有才干有手腕的人,叫手下侍卫做到令行禁止也不难。你若没这本事,还是挑些老实听话的,至少不会惹出祸事。”

这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林翡心生不悦,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抬起眼皮盯着她的双目:“你是中宫亲命的女武官,先把分内的事做好。”

鹰隼般的眼神叫林翡

直觉背后发冷,若前一句还算是提醒,这一句可就是意有所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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