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凭月色灯影,势比沧海平川。
而她硬着头皮走过去的样子,那副不计前程的架势,就像叶问赤手空拳参加二战。
“我以为你今天要住他家,苏阑,”沈筵低沉的声音撞了进来,“你在纽约还没有住够是吗?”
他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她,今夜显然生了气,只是苏阑听着还不是很习惯。
救命!怎么有人都快四十了还在吃醋啊。
她扬唇漠然一笑,眼尾微微上挑着,“我住了你要怎样?”
沈筵紧盯着她那张素白光洁的小脸儿看了一阵,铅华弗御却好看得纯然肺腑,独成一段至仙至欲而顺理成章压倒一切的美感。
他脸上紧绷的神色一松,“就冲你还敢朝我瞪眼,我就知道你还没犯错。”
“你也太小看人了吧?一个郑臣而已,就能让我做错事吗?”
苏阑完全没听出话里的陷阱,顺着沈筵所说的,就开始往自己脸上疯狂贴金,还不忘拉踩郑臣。
沈筵嘴边噙了丝笑,“人郑臣为什么不行?”
深夜寂静的小区绿化带边,苏阑还是做了个说人坏话前的全国统一动作,左顾右盼打量了下周围,然后踮起脚尖凑到沈筵耳边小声地告诉他说,“他私生活多乱呀。”
她柔软的唇瓣轻擦着沈筵的耳廓,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把他的呼吸心跳搅了个天翻地覆。
沈筵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他痴惘地紧抱住她,雨点般吻着她的脸,“小没良心的,为什么总不接我电话?想气死我嗯?”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那细细碎碎又无处可躲的滚烫, 不停烧灼着苏阑最后的理智,他那双如墨的眼睛离得太近,唇齿上对她步步紧逼地讨伐,动作却又是十分的缠绵温柔。
后来苏阑也受不住, 渐渐地喘不上来气, 可沈筵又偏不肯停, 她一急便屈起膝盖在他腿上重重顶了一下,这一顶用了十分力道,她知道他定会吃痛,可不想沈筵会疼成那样。
沈筵先是沉沉地闷哼了一声,揉着腿放开了她, 只见他紧皱眉头, 鬓角也被沁出的汗水给染湿了。
苏阑一开始以为他在玩笑, “沈筵, 你别再装了,有那么痛吗?”
可看他那样儿实在不对, 她的心都揪在了一处, 忙打开车门扶他坐下了。
她不停给他擦着汗,“你可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呀?”
沈筵大半边身子仰靠在座椅上, 过了好半天才能回神, 他艰难地抬起头摸了摸她的脸, 虚弱一笑, “这几日寒气太重,可能旧伤复发了。”
苏阑迷茫地问, “你什么旧伤啊?”
怎么她从来不知道, 沈筵还有什么伤呢?
没等沈筵回答, 苏阑就取下床毯子给他盖在腿上,自己爬到前头,“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沈筵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打给周教授,他都知道的。”
和上半夜带郑臣去看病时的镇静不同,苏阑这会儿六神无主,连要先做哪一样事情都没了半点主意。
还是沈筵淡声安慰她,“阑阑,先打电话,再发动车,别慌。”
苏阑抖着手拿起他的手机,找到周教授的电话,她语无伦次地介绍着情况,惹来沈筵笑着摇头。
这个身上总像笼了层江南烟雨般栖冲业简的姑娘,北京城里头浸淫六年,又在西欧国家五载余,在世人面前早已是一副含威不露的容止端庄样儿。
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孩子气,也会害怕得手脚发抖。
所谓关心则乱,当是如此了罢。
周教授就住在301的家属大楼里,自是比他们到的要早,他已领着学生和护士们等在门口,直接推了沈筵去做检查。
苏阑等在走廊里时,她给李之舟打电话。
他那边闹哄哄的,像是局还没有散,“怎么了苏阑?”
她也没多废话,“沈筵腿上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李之舟沉默了片刻,“他交代过我们不说的,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误。”
“你就说吧,我今天把他给弄得旧疾复发了,在医院呢。”
李之舟的故事讲的不错,把苏阑听得一阵胆颤儿。
原来沈筵和郑妤这婚退的并不那么顺利,在当场拿住她的过失前,沈筵就公然提过一次退婚,说是郑妤太不成体统,可沈老爷子顾惜郑妤年轻不知事,又有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在,原本打算囫囵遮过去也就完了。
郑妤也听话的在家扮了几日贤良,可沈筵那阵子却不肯再给她好脸色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听说还在饭局上纳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姑娘,大家都说郑妤这是被未婚夫厌弃了。
一天半夜,她去宋临的场子里找人,正撞上沈筵身边坐了两个斟茶敬烟的女学生,郑妤当时就砸了一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