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槐安(111)

沈筵咬住她的耳垂,不出意外的,又惹来她一阵轻颤。

他嗤地笑出声,“比五年前还要敏感,阑阑,你这哪像结了婚的?”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哪像结了婚的人?谁是结了婚的人?

她吗?他在胡说八......对喽。

以沈筵惯于掌控全局的性子, 怎么可能不探听一番她的事?

“巧了吗这不是?沈先生好眼力。”苏阑突然漾起两个梨涡,生出一段捉弄他的心思,“我丈夫也觉得不像,他总说我十八岁呢。”

“是吗?”沈筵脸上拢起一层薄薄的怒气, “提到他你就这么开心?”

苏阑脸上笑意愈盛, “沈先生这叫什么话?我跟他, 毕竟是正头夫妻呀。”

她还特意咬重了“正头”这两个刺耳的字眼。

沈筵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挖苦谁呢?意思从前跟他都是闹着玩?

难道他就不是真心想和她做正经夫妻?天知道他为了退这个婚都干了些什么!

他默然深吸了口气,良久,忽地偏头笑了一下。

“长大了,阑阑。”沈筵笑。

如今更知道怎么用三言两语把刀捅进他心窝子里了, 不像五年前, 受了委屈也只会捂着嘴哭着从棠园跑回学校去, 要不就关起门闹着不吃饭不喝药也不理他, 尽做这些无用功。

他不咸不淡的笑容让苏阑顿时泄了气。

眼前这个男人一贯对人心洞若观火,不管过去多少年,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 不管她何种态度,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平静得总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他生来就站在这世间的顶端, 众生的悲愁喜忧, 你是抗拒也好顺从也好, 他通通都不上心, 他只知把一切想要的都攥紧。

也不知道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人谦和的?明明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是一副最杀伐气的心肠, 为达目的从来都是手段用尽不留余地。

集团里那些和他争权夺利的人, 下狱的下狱, 流放的流放,还在纽约时,苏阑从郑臣口中都听了不少事。

当然他从不当面说,都是背着她和身处国内却有着美国作息的狐朋狗友打电话的时候,被苏阑听见一两句。

苏阑自知这些拙劣的把戏在他面前瞒不了多久,演砸了还会引火烧身,才刚起来的一点子的意兴也被吓得分毫不剩了。

但在这之前她是想为自己博条出路。

她静静道:“如你所见,我现在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还不错的工作,能不能请沈先生高抬贵手?别再难为我了。”

“才夸了你一句,又天真起来了。”

他伸出指背缓缓划过苏阑柔美的下颌,“我要想为难你,你以为自己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你真是没有见过我怎么难为人的。”

苏阑能感觉到他沿途经过的肌肤上,腾地升起一片灼热,像一簇簇烈火将她仅剩的理智烧尽。

她心跳得实在厉害,似极难受一般别过头去,咬着牙强自镇定道:“但我已经结婚了。”

几秒过后,头顶传来了一声轻嗤,“你也确实脸红了。”

都不用细端详,沈筵就能看见她微翘的眼尾泛起红晕,如名家丹青工笔画就般得秾艳流丹,那点子世人皆难描摹的媚态蜿蜒横斜。

沈筵才压下去的燥意,此刻又窜了起来,他目光深静地看着她,“在你们美国结了婚,是不许离么?再不济还有个死呢。”

语罢又将她的脸转过来,逼着她和自己视线相对,“阑阑,你这般能耐,不怕守寡的,对吧?”

他这两句虽说得平平淡淡,但不屑和傲慢都在里头了。

苏阑望进这双充满危险意味的眼睛,她才明白过来,自己从沈筵的照片里觉察出的凶性,并非子虚乌有。

这好在是她胡诌,若真有这么个角色在,的确是难以想象,沈筵会对他人做什么。

她泠泠眸光凝视着他,“沈筵,你简直无理可喻。”

沈筵双手撑住车身向后倾,将她圈进个窄短的范围里。

苏阑周身都被冷冽的木质香包裹住,她后背紧绷着,连呼吸都是小口小口的不敢太用力。

沈筵一双薄唇贴着她的发丝,温热的吐息从她鬓边掠过,话出口也是一贯坦荡的下流,“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儿了?口口声声要和我一笔勾销,反应比谁都要诚实。”

苏阑脸上苍白一片,“胡、胡说,你胡说。”

话音刚落,她掉在地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是总部的阳光大男孩,他十有八九又是找不着资料了。

从苏阑回国以来,基本上每天都要接他的电话,还不太会算时差,有时候半夜急了也要猛呼她,跟午夜凶铃似的。

苏阑捡起来,笑着起了个腻调子,摁下接听键,“Good Evening,H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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