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持弓箭,随着崔子骁的命令,箭雨齐齐飞向那怪鱼,却只扎进去了寥寥几支箭。
崔子骁:“射它眼睛!”
看着济州卫对付大鲵,骆清流催促:“谢千户你不想要功绩了,愣着做什么,快上啊!”
谢揽凝视前方战况,轻轻摩挲着刀柄:“不急,再看看。蛊不死,这鲵是不会死的,他们打不过。重点是先找出饲养人藏在哪里,不然我怕又是调虎离山。”
他真是怕了调虎离山,担心前脚刚走,后脚那饲养人就操控大鲵直奔冯嘉幼。
功绩都是次要,冯嘉幼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何况若没有她,他要功绩何用?
冯嘉幼深以为然:“若这‘济河龙影’是驸马爷的手笔,被迫暴露之后,指不定临时改了用途,拿来抢咱们的账本也说不定。”
听她这样一分析,谢揽更不敢轻举妄动。
骆清流长吁短叹:“我说是叶适舟,你们非不信,那就自己慢慢找吧。”
冯嘉幼纳闷了:“你究竟和叶适舟有什么过节?”
虽然他调查的方向没错,叶适舟的确和同盟会有牵连,但他明显存在较为私人的敌意。
骆清流又盘起腿,摸了摸前方的马尾巴:“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
冯嘉幼知道他们肯定有过节,不是她好奇,好奇也不会选择这样的节骨眼上。
通过他们之间的过节,冯嘉幼可以判断一下,骆清流和叶适舟究竟哪个更值得信任。
冯孝安也不是万能的,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冯嘉幼问:“那你是和隋瑛有过节?”
骆清流的手僵了下,拽了下马尾巴:“我一个十二监的探子,和堂堂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能有什么交集?”
“真的没有交集?”冯嘉幼挑了挑眉,“你既是徐督公的人,来济南府办案的,为何要偷隋瑛母亲留给她的玉佩?”
骆清流听到“玉佩”两个字,明显一个咯噔:“我原本就是个贼,祖传的,除了后来投靠了徐督公以外,之前我告诉你的都是实话。”
冯嘉幼眯起眼睛:“哦?都是实话?可你也说了,你们祖上的规矩是受雇才做事,那是谁雇你去偷她的玉佩?”
骆清流:“我……”
谢揽眼睛忙,耳朵也忙:“他还偷过隋瑛的玉佩?”
冯嘉幼点点头:“可不是么,见到隋瑛时躲的厉害,生怕隋瑛认出来他,八成从前还有过节!”
她脸色倏地阴沉下来,“夫君,再给他一刀!”
骆清流惊的直接滚下了马车,围着马绕去另一侧,战战兢兢地道:“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我对隋瑛没有恶意,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好好活着!”
冯嘉幼微微一怔。
骆清流垂了垂眼睛,落寞地道:“真的,她要好好活着,不然我亏得慌。”
亏得慌?这话什么意思?
就像隋瑛的命是他拿什么宝物换来的一样?
冯嘉幼拧起眉头,思虑片刻,慢慢想到一个可能性,一双杏眼也不由慢慢睁大。
她语气放软了许多:“十年前你还是个贼的时候,是不是去过皇宫?”
隋瑛当年昏迷落水,有人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扔在了池塘边。
但这样的功劳却一直无人认领,“是不是你恰好路过,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也由于此事,你暴露了自己,被十二监给抓住,失去了……自由,才成为了十二监的探子,为徐督公做事?”
冯嘉幼不忍心说出口,过于残忍,改成了“自由”。
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他为何会恼叶适舟。
人是他捞出来的,才保住了一口气,等着叶太医来。
结果他被抓,镇国公将隋瑛许配给叶适舟,即使这婚事没结成,叶适舟稍后也挺惨,他心里仍旧憋了口怨气。
他来济南府潜伏,应该也不是徐宗献指派的,是他主动请缨。
可能是知道这条线或许和叶适舟有关,来抓他的小辫子。
也可能是知道隋瑛经常跑来王府小住。
总之这三个人又一次奇奇怪怪的凑在了一起。
冯嘉幼真要相信“缘分”一说了。
骆清流猛地抬起头,隔着马匹,看冯嘉幼比看那大鲵还恐惧:“谢夫人,你还是不是人啊?我简单两句话你能猜出来那么多?”
他又惊诧地对谢揽道,“你整天和她在一起,真的不会害怕吗?”
谢揽想说“怕啊”,假扮谢才子的时候整天都在怕。又想讥讽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但谢揽没有说,视线从大鲵挪开,转头看了骆清流一眼,少了许多嫌恶,转变为赞赏:“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心的贼。”
隋瑛当时年仅九岁,他救她定不是贪图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