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谢揽从来不怕算计,也懒得动脑子去算计的原因。
任尔东西南北风,一刀足以破之。
云飞来了京城短短时日,已是见识良多:“大寨主所言极是,京城的确是步步凶险。”
“那又如何,我不是毫发无损的出来了?”谢揽今夜原本对着冯嘉幼有些丧气,经此一战,自信又回来了,得意地笑了一声,“西北也好,中原也罢,我还是一样那么无敌。”
少主当然无敌,云飞是打从心底想要夸赞他,却蓦地睁大眼睛:“少主,您流血了!”
谢揽瞥他一眼:“他们都没挨着我。”
云飞指着他的鼻子:“您真的流血了!”
谢揽微微一怔,伸手一抹鼻下,摸到了热烫的鲜血。
随后都不用他用手摸,血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顺着下巴尖下雨似的。
云飞多少年不曾看到少主受伤,何况流这么多血,惊慌失措地喊:“少、少主,您刚才是不是遭人暗算受了什么内伤啊?!”
“内伤?”谢揽一开口满嘴的血腥,心里迷茫得很,仔细回忆,确定自己方才不曾被谁打中过。
忽地反应过来是他这两天憋的了,原本也无妨,突然经历一场血战,气血于体内运行过盛导致的!
先前是他错了,冯嘉幼并不是杀人不见血。瞧这血流的,他连腿都有些发软。
这世间武学,果真是博大精深。
第49章
也是巧的很,恰好有人可以帮忙。.
“少主, 您真的没事吗?”云飞见他也不先疗伤,任由血流,“您感受不到伤到了哪里?”
谢揽摆摆手:“我没受伤。”
真是要丢死人了,而且云飞这一叫嚷, 其他人也都围上来看。
一伙人围观他流血, 全部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住回头去看大都督府,活像里面有什么可怕之人似的。
谢揽还没办法解释, 不然更丢人。
……
大都督府内。
齐封从偏院离开, 脑海里还浮现着方才谢揽剑挑十几名杀手时的身姿。
这估摸着还是他防御之下的本领,从头至尾他只想着逃走, 不曾下过真正的杀手。
“谢揽多大年纪?”齐封询问护卫,之前在长街上离得比较远, 天黑还下着雨,他看不太清楚。
“吏部写的是二十一, 瞧着差不多, 二十上下的模样。”护卫犹豫之后才道, “以他这岁数, 难以想象竟能如此老练狠辣。”
齐封陷入沉默。
“爹!”齐瞻文突然从游廊拐角窜了出来, “今日之事,您真打算就这么算了?不追究了?”
齐封冷漠道:“玄影司正常办案, 你想怎么追究?”
齐瞻文愤怒不已:“哪里是正常办案, 是那谢千户故意报复我!就因为我之前让他休妻,他恨上了我, 如今拿着鸡毛当令箭, 竟敢栽赃您, 这口气您咽的下去, 我可咽不下去,我非得……”
“啪!”
齐封狠狠给他一耳光:“你妄图夺人妻女,不知悔改,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齐瞻文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是您让我去拉拢薛绽的?”
“我让你用这种方式拉拢了?”齐封气怒交加,“此番若不是你被人放血恐吓,我都不知你整天在外干了这么多好事!”
齐瞻文咬了咬牙:“什么叫我干的好事?您说说看,我干的事情,有一件是为了我自己吗?”
“难道还能是我逼着你去干的?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不成器的东西!”齐封懒得看他一眼的模样,一拂袖绕过他离开,“之前念你有伤暂且饶了你,如今瞧你这中气十足的模样,自己去领家法!”
齐瞻文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随后听话去领家法。
到了刑房往那一跪,脱去上衣:“动手吧。”
家仆们面面相觑,齐瞻文不耐烦地催:“赶紧的,磨蹭什么?”
鞭子才刚举起来,刑房门被推开,齐夫人秦忆君匆匆入内:“给我放下!”
家仆们松了口气,全都退出了刑房。
一看齐瞻文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秦忆君几乎要掉泪:“你说你,没事儿惹你爹做什么?”
“我哪里惹他了?”齐瞻文恼道,“从小到大我何时惹过他?他交代我的哪一件事情,我没有尽心尽力的去做?”
无论念书还是习武,他都努力做到不差别人太多。
那些交际应酬当他喜欢吗,惹上一身骚,不都是为了齐家在筹谋?还因此遭了程令纾的讨厌,他抱怨过一句?
说自己拉拢薛绽的方式不对,那他可曾教过该怎样拉拢?
齐瞻文也不敢问,问了就得被骂是废物。
齐瞻文萎靡不振的跪坐着;“我知爹是英雄人物,对我期望极高,我有些愚笨达不到他的要求,对我不满也是正常的,但您说我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能得到他一点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