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宁没有说话。

“还有当年我害死五叔之后,北戎将五叔的尸体挂在莫城的城楼上。我又悔又怕,逃回来之后一直躲在衣柜里哭,是你将我一把拽了出来,用一根长麻绳将我绑在你背上,孤身带着我杀去莫城为五叔敛尸。”

年幼的谢揽趴在父亲背上,以父亲的视角,目睹他是如何以一刀战群雄。

刀锋于眼前一次次划过,滚烫的热血一道道溅到小谢揽脸上,将他浇成了个血人。

“我吓得几回闭眼,你却说自己此番是代替我来为五叔收尸,要我必须睁大眼睛仔细看着。你还说越大的错,越要勇敢面对,往后方能不困于心。”

谢揽厉声质问:“你既教我勇敢面对,那你对我遮遮掩掩的干什么?知道我因为你的一个错付出了多少?”

先是二叔再是谢临溪,原来一个个都只是嘴上说的漂亮。

如今父亲才真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谢揽甚至有些动摇,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那些信念,到底是不是对的。

难道不是这世道有问题,是他有问题,是他与这世道格格不入吗?

第35章

原来如此啊。.

面对谢揽的质问, 谢朝宁半分触动也没有,仍是冷笑。

摆出一副“我管你那么多,只要我一天是你老子,你就没资格指责我”的态度:“谢小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去不去牢里?”

“随便你们吧, 我不管了, 我要回京城去。”谢揽蓦地有些丧气,“还有, 别和我说什么胳膊肘往外拐, 二叔也算我半个爹,现在更是我的岳父。”

“什么?”谢朝宁拔高了声音。

“我在京城里娶了二叔的女儿, 用的虽是假身份,但我是认真的, 你做事情最好掂量一些,我走了。”

谢揽扯下背在身后的家传苗刀, 摔在他面前, “真当我喜欢管你, 只是怕你们闹起来, 哪一方出事我们夫妻俩都承受不起。”

谢朝宁见他扔刀, 瞧着是气愤之举,心里却清楚他是将刀给自己防身。

毕竟这曾经也是谢朝宁最趁手的兵刃。

谢朝宁原本僵着的脸色和缓许多。

谢揽是真打算回京城去。

不想管了, 父亲一旦有了准备, 想杀他难如登天。

自己言尽于此,相信父亲也会有分寸。

“你不准走, 我说了, 给我滚去牢里。”谢朝宁重新板起脸, “此事解决之前, 你哪里都不准去,不然谢临溪和你二叔必将死在我手里。”

谢揽回头冷冷看着他。

谢朝宁负手转身离去:“你最清楚你爹向来说一不二。”

谢揽捏紧了拳头。

见他有动手的征兆,护城首领云飞上前单膝跪下,抬起左臂横在胸前:“少主,大寨主正在气头上,您还是不要再激怒他了……”

谢揽凉凉一笑:“自从我超越他,他对着我哪天不在气头上?一直都是这样霸道,仗着是爹,非得处处压我一头。”

云飞几人垂首半跪着,不敢吭声。

谢揽最终也没说什么,转向牢房的方向走,那是一间谢朝宁专门打造出来锁他的牢房。

试验过多次,确定他逃不出来。

*

关外客栈。

昨夜暴雨,雷鸣电闪,早上方才停歇。

自从离开京城,这几晚住客栈,隋瑛都和冯嘉幼同住一间房。

冯嘉幼爱睡懒觉,隋瑛却醒得极早,这几日醒来她发现冯嘉幼总是背对着她靠墙睡,与她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端了早饭回房间里来吃,隋瑛见冯嘉幼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忍不住问:“你和你夫君,你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嗯?”冯嘉幼下床穿衣,寻思她问这话的根源。

“从前咱们玩累了一张床上睡午觉,你总爱贴着我睡,现在却远远躲着。”隋瑛咬着筷子打量她,“昨晚上雷那么响,换做以前,你吓醒后早该抱着我了,你却只是拉起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胆子变大了,却也更独立,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样的么?”冯嘉幼还真没意识到,她和谢揽同床了久了,竟然养出了这样的习惯,实话告诉她,“我夫君之前要考玄影司,不能分心,我们就在床中间放个枕头。”

“那他没考之前,你试过他么?”隋瑛到底没有问的太露骨,“他没有什么毛病吧?”

“能有什么毛病,你别乱猜。”冯嘉幼从前也不是没和隋瑛聊过这些话题,但都是闲话别人夫妻,如今说到自己头上,显出几分拘谨。

隋瑛真不是乱猜,正常男人哪个受得了,身边躺着的那可是冯嘉幼啊。

在隋瑛眼睛里,冯嘉幼就属于女人中的女人,极品中的极品,任何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都是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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