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响了手指关节，从小到大除了卓其拉以外还从来没人敢骂他傻子，这货算是哪根葱！
“我告诉你，我现在不赔了，我就是故意打碎这个咸菜缸的！”郝仁身上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卓其拉怔了一下，扭头向他投入不可思议的目光。
“要是真动手你会保护我的对吧？”郝仁悄悄发出信号。
卓其拉：“……会。”
郝仁仿佛一下子拥有了致命武器炸药包。
“故意打碎国宝？为什么？那可是元青花啊！”负责人双肩颤抖，这是谁家的熊孩子太气人了！
郝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看它不爽，哦，你们说是元青花就是元青花？我说它是个赝品，是仿造的，你们包装了一个赝品在拍卖会上打算行骗，我打碎它就是替天行道！”
“说的好！”
后面有人鼓掌。
郝仁：我居然还有观众？太意外了。
观众就是撞见他和华奇珩手牵手的那个驼背老头。
郝仁：难道他是被我和华奇珩的“爱情”感动了？
拍卖会上嗑CP不太合适吧。
驼背老头慢慢朝这边走来，手上带一快大表，表里镶钻，好家伙比郝仁刚才看的那颗大钻石还要闪耀。
郝仁稍稍地扶额遮挡了一下强光，老头就已经向拍卖行负责人发难了。
“元代青花中带兽耳和盖的，我知道的只有一件，目前尚存在我国第一元青花博物馆里，你们展出的这个青花瓷，刚刚我就仔细看过了，心存怀疑，但没有仔细研究，不会贸然发声。直到
刚刚这位年轻人打碎了这个瓶子，我终于敢笃定，你们的这个元青花，它就是个赝品。”
刚刚还在哭天抢地的女高管起来了，漠然冷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哪位？”
负责人看了一眼他的表，悄悄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重新激发了她的热情活力，几乎整个人黏上去地向老头问好：“啊，张老好，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失敬失敬。”
老头同她握手，“谁和你是一家人？”
女高管：“呵呵呵呵……”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傻笑。
老头不睬她，对负责人说：“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继续说这个元青花。”从地上捡起来一片碎瓷，“你刚才说他有10层纹饰？”
负责人：“啊？……嗯。”
老头摇头：“呵，没有，要我说最多9层，啊不，8层。”
众人迷惑。
老头：“元青花的纹饰最大特点是构图丰满，层次多而不乱。从下往上数，怎么数都是8层，而且瓷器中间那层的牡丹花卉的色彩比上下基层图案都要深，我猜是后来仿造时为了彰显进口钴料的深蓝色彩，又更换了钴矿石，但是后面发现着色过深，绘上面的图案时又给换回来了。这不是元青花瓷，它顶多算是一件和元青花瓷比较相像的景德镇青花瓷，不过工艺还算精湛，也算出自大师之手。”
郝仁满脸膜拜，用尽毕生所学赞了一句：“卧槽！厉害！”
老头抬头捋了捋胡须子，腕上手表再次闪耀，负责人和女高管的钛合金狗眼一下感受到了刺痛。
“张老眼光毒辣，呵呵，其实这个元青花是不是真的还是要等专业人士鉴定后才能下定论……”
老头：“嗯？难道送进拍卖行的古董都是没有鉴定过的吗？没有鉴定过的瓷器你们就敢要价3亿？”
郝仁：我滴个妈呀，怪不得零头数不清。
负责人：“……”
女高管朝负责人使了个眼色：是时候发挥你的谈判才能了。
负责人：“既然张老都发了话，那这个瓷器就不用赔了吧。哈哈哈哈哈……”
老头：“哈哈哈哈，来，小子，你看这个瓷器你不用赔了。”
郝仁：“诶，爷爷，我听见了。”
负责人：“你们是爷孙？”
郝仁：“再生的祖宗！”
“……”
老头：“索赔的事情说清楚了，我们来谈谈赔偿的事。”
负责人：“什么意思？”
老头：“拍卖行规矩，假一罚三，按照卖价，你得三倍返还他的损失。”
负责人克制脾气微笑：“我们又没收他的钱。”
老头：“刚刚收了。”
眼神指向做贼心虚的华奇珩。
老头：“他刚刚签的赔偿合同，还给了你们一张存折。”
卓其拉不敢相信：“你签了合同？”
华奇珩：“大约，可能，也许，是吧。”
他只是想安置好自己的画后心无旁骛地同拍卖行的傻逼们干架，谁知道另一个高管拦下了自
己，还拿出一份赔偿合同。他一想郝仁的存折在自己身上，就应该让他赔钱赔到倾家荡产，于是于是就在预付赔偿金上写上了260万，然后还乖乖地把装满现金的旅行袋交给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