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许盐“光明磊落”,早在他俩重逢的时候,就已经跟自己说过了,会“报复”自己,叫自己小心点。
不过,许盐得过抑郁症,他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得了抑郁症?严重吗?”
“应该挺严重的,据他以前的邻居说,自杀过好几次。”
陆奕珩的心忽然咯噔一下,浑身浸透了凉意,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嗯……自杀过好几次?”
“嗯,有一次割腕最严重,再晚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唐朝平静地描述着,可是他们都知道,别人口中的波澜不兴,在许盐和许盐父母心中,得是多大的惊涛骇浪。
可是……他从未跟自己提起过。
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因为自己当众拒绝了他的告白,还羞辱了他?
“奕珩……奕珩?”唐朝似乎觉察到他的失神,不由唤他。“其实吧,我觉得这事不至于这样……”
“嗯……”陆奕珩应了一声,又道,“这件事我知道了。”
唐朝见他不想再说这件事了,便也顺水推舟“嗯”了一声,转开话题:“对了,这周末要开高中同学会,你收到邀请了吧?是电子邮件。”
陆奕珩经他一提醒才想起来,今天一早看到的电邮:“嗯,看见了,不打算去。”
唯一的好友唐朝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其他人也没什么人值得他去见的,有这时间不如多看几份文件。
“真的吗?不过隔壁班和我一起,许盐应该也收到了。”
“嗯?”陆奕珩蹙起眉,“那行,我知道了。”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正巧挂了电话,许盐进来送文件给他看,两人聊完工作的事,他就问他:
“周末同学会?”
许盐略一怔忡,笑道:“对啊,我肯定会去的,十年不见了,不知道他们变成什么样了,尤其是王遥海……”
王遥海?
陆奕珩忽然反应过来——这个王遥海就是当年拿着许盐的情书到处炫耀不肯还他,还拿来给自己的男士。
许盐提这个人,自然是有目的的。
“你想怎么样?”他问。
“我也没想怎么样啊。”许盐云淡风轻地笑道,他今天穿了一件黑白撞色的衬衫,不知道为什么,模糊了他的男性侵略性,多了几分精致,模样格外英气魅惑,“哎,我早就查过他了,高考失利,三本大学,辣鸡专业,找不到好工作,就在一个小公司当销售,年纪轻轻的,发福发得不忍直视,娶了个老婆也贼丑,都是些糊里糊涂又庸俗的人,我犯得着去报复他嘛?”
陆奕珩没说话。
的确,优秀如许盐,好比人中龙凤,像王遥海这般在碌碌红尘浑浑噩噩的俗人,他有什么必要去报复他呢?
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陆总会去吗?”许盐反问他。
“嗯。”陆奕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
“噢,那正好,那天我车子预约了做保养,你方便的话来接我一下啊?”
许盐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陆奕珩挑眉:“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我叫汤子骏……”
“……”
许盐笑意盎然地看着他沉默的脸。
“行吧。”反正到时候他可以借口和他错开时间进去。
“那就提前谢谢陆总了。”许盐朝他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法务部的工作永远很忙,许盐难得有空闲,坐在办公桌前看时尚公众号——周末要参加同学会,不得好好捯饬一下自己吗?
微信忽然响了起来。
“盐盐!爆炸消息!”是吕菲菲的。
“什么?”
“丁胜丹辞职了,哈哈哈哈,开心吗?”
许盐见了,忍不住勾了勾唇:“她脸皮这么厚,不会自己主动辞职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不会啊!”吕菲菲也贼八卦,“我刚刚打听到的内部消息!总公司那边劝退!应该是陆总‘上天言好事’了。”
许盐被她的比喻逗笑了:“丁胜丹太蠢了,她搞我就搞我,扯上陆奕珩那不是作死吗?”
之前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许盐和陆奕珩有一腿,不过也是非常明显了,就差指名道姓了,陆奕珩能不生气吗?
再加上最近丁胜丹丑闻满天飞,陆奕珩还不顺着这根藤辣手催了她这朵“奇葩”?
“不过吧……盐盐,你跟陆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许盐勾唇:“嗯?为什么这么问?”
“女人的直觉……尤其是那天晚上我回来找手机,结果你在他办公室里,而且还表情不太自然……”
“哈哈,你看错了。”许盐笑道,“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真的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