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没有推开他,最有可能就是吓到了。幸亏他选择了继续装睡,否则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没忍住又点了支烟,他在吞云吐雾间冷静了下来,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车里。觉得差不多该给江凛送手机时,发现七楼的楼层灯亮起来了,接着是五楼,四楼,很快铁门被推开,江凛又往车的方向走来。
下意识地闭上眼,季明伦再次装睡。
江凛轻手轻脚地坐进来,关上门就没有动静了。季明伦心下生疑,奈何刚才情急之下脸对着车门方向,看不到江凛的位置。想着这么撑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决定不装了,睁开眼就当刚睡醒。
瞥了一眼他打哈欠的举动,江凛也不提刚才在厨房瞥到他靠着树干抽烟的样子,只问道:“怎么到了也不叫醒我?”
“看你太累了,刚好我也吃饱了有点困。”季明伦做戏做全套,还伸了个懒腰。
拿起车门边的手机,江凛说:“那我先上去了。”
季明伦看着他开门:“你的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明天记得去拿。”
“嗯,”江凛的语气略平,转身关门时叮嘱了一句“回去路上慢点。”
“好。”
季明伦冲他挥了下手,在他又走进铁门后发动车子,熟练地掉头,轻踩油门开走了。
江凛站在二楼转角,望向那辆被夜幕笼罩的车子,红色的尾灯在将要转弯时变得明亮,随后又黯淡下去,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靠到墙上,他对着深邃的夜空出神,直到一楼有住户打开了房门才想起上楼。
进家门后,他脱掉衣裤站到了淋浴下。
吃的肠胃药很有效果,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将水温调到舒适的档位,他伸手去挤洗发露,熟悉的檀木雪松气息很快将他包裹,他仰着脸任水流拍打,明明没有刻意去想,那个拥抱却回到了脑海中。
身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拥入怀,那人的呼吸就落在他耳畔,干燥的手心被水打湿,沿着他胸口向下滑去,最后停在他最想被触碰的位置上。
听到的喘息声渐渐沉重,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那人的,意识也迅速被火热的感觉主导,很快就有什么东西溅落在地面上,被清澈的水流载着,一道滑入了下水口。
撑着墙壁大口喘气,他看向镜子里模样狼狈的自己。
洗完澡,他浑浑噩噩地躺上床,被透支的身体疲倦到不想再动,大脑却迟迟不肯入眠,待到晨光从阳台慢慢渗进屋里,他依然在清醒地做着梦。
梦到季明伦吻他,抱他,在耳鬓厮磨问他喜不喜欢他。才发泄过的身体依旧渴望着被触碰,那种难受的,无法被满足的感觉像慢火围着心脏吞噬,很痛很热,却也无力挣开。
这天下午他迟到了。
邓枫打了两次电话他都没接到,三点左右他回电话过来,邓枫听出他鼻音很重,嗓音也沙哑,以为他病了,他说只是没睡好,现在就过去。
洗漱完毕,他下楼时记起车停在老余粥店的对面,于是走到小区外面打车。到了店里时,倾斜的阳光已经照到了柜台西面,一个人坐在吧台唯一的高脚凳上,正与邓枫闲聊。
看到他来了,那人对他点了点头。他也向对方点头,接着听到邓枫问他:“你真没事?脸色这么难看别硬撑啊。”
说话时邓枫从柜台绕了出来,到他面前用手背碰了下额头,他避开了,说:“真没事。”
“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很好。”认真地看了邓枫一眼,江凛绕开他进去了。
望着江凛的背影,邓枫双手叉着腰叹气,高脚凳上的申燃则问道:“枫哥,怎么了?”
“没什么。”邓枫回过头,瞥见有客人站在点单台前,便快步走过去。
申燃拿出手机来看,邓枫点完单开始做,听到他说:“学长怎么回事,现在都还没开机。”
“晚点再打吧,估计昨晚玩通宵了。”邓枫随口道。
申燃清楚季明伦与江凛之间有感情纠葛,联想到江凛进来时明显纵欲过度的脸色,不禁试探地问:“他昨晚和谁去玩的?”
“没说,”邓枫把切好的牛油果倒进榨汁器里,又掺了适量冰块,“昨晚我妹在音乐节现场碰到他了,没看到他跟谁去。”
申燃也有朋友去了昨晚的草地音乐节,在朋友圈发了十几条现场的视频,如果季明伦真的神神秘秘和别人一起去,还玩了通宵,那很有可能就是江凛了。
毕竟季明伦在他们这群朋友里出了柜,却一直没有表示过喜欢谁,上次借他来刺激江凛,也在事后叮嘱他不要告诉任何人,连邓枫都不能说。
端起面前的柠檬茶喝了两口,等到江凛换好围裙出来时,申燃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