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光线昏暗,季明伦下意识就伸手拉他,等他稳住后,摇晃的蜡烛却滴了两滴蜡油下来,烫到了季明伦的手背。
季明伦把手收回去,这回轮到江凛拉着他了,借着烛光看清他手背上还没完全凝固的蜡,江凛伸手就抹,把自己也烫得缩了缩手,捏住耳垂说:“快去冲水。”
季明伦的手背是有些痛,不过这种烫也算不得什么,就是看着江凛用指尖揉耳垂的样子有点想笑。把嘴角抿直了,他先回到厨房把保险丝换上。
这次将总闸推上去,房间里终于亮堂起来。江凛眯了眯眼,等到适应了光线才把蜡烛吹灭放到旁边,拉着季明伦的右手走到水池前,打开水龙头冲洗手背。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靠在了一起,季明伦想抽回手,但江凛很固执,回头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继续专注冲着他的手背。
就是这一眼,他又有了不合时宜的错觉。
没想到只是刚答应江凛做回朋友,他们之间就真能像过去那样相处了,看来江凛要的的确是这种关系。
尽管心里还有些难受,但是季明伦没有再抽回手,由着江凛抓住自己的手腕,把整只右手都冲到冰凉了才关掉水,拿了两张纸巾给他擦。
“还有点红,”江凛往客厅走去,“出来我给你抹点药。”
“不必,已经不痛了,”季明伦跟着出来,瞥了一眼餐桌上摆放的食物与火锅,直接往另一侧的玄关走去,“我先走了。”
“明伦,”江凛叫住他,在他回身时说道,“外面雨那么大,你现在走太危险了,留下来吃顿饭吧。”
刚才在等季明伦来的两个小时里,江凛时不时会看一眼手机,再看看外面的天气。
他发消息的时候还只是中雨,等了一个多小时,雨势越来越大,天空就像漏了一样往下倒。望着玻璃窗上模糊蜿蜒的水痕,他想着季明伦应该不会过来了,虽然失望但也放下心来,谁知最后竟然真把人等到了。
在门铃响起的一刹那,他的心脏都跟着缩了一下,从猫眼看清门外的人,他更是欣喜得管不住嘴角,在门边站了片刻才冷静下来开门。
来时季明伦就是冒着暴雨,清楚路有多不好走,但还是坚持道:“不用了,再不走等等风雨更大。”
“那就不要走了。”江凛脱口而出。
换鞋的动作停了下来,季明伦撑在玄关橱柜上的手指紧了紧,一时没有反应。
说出这句话后,江凛也察觉到自己过于着急了,只好再补充道:“你以前也经常在我家睡,替换的衣服,睡衣裤那些都在。”
“而且你昨天说了,可以继续做朋友。”
“既然是朋友,干嘛还要躲那么明显。”
解释到最后,江凛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曾几何时,他要留季明伦下来居然需要这么费力,寻找那么多的,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
门边的人始终用后背对着他,就在他揉着居家裤的面料,想着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时候,季明伦的脚从运动鞋里抽出来,重新踩进了拖鞋里。
弯腰把球鞋放进鞋柜里,季明伦转身看着他:“好吧。”
第19章 没有内裤
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江凛立刻上前两步,又停住脚,看了看他身上湿了的T恤和头发说:“那你先洗个澡吧,我给你拿衣服。”
季明伦想说不用,可江凛话刚说完就扭头进了次卧,根本不给他叫停的余地,而且——他低头看自己的衣裤,确实因为做卫生以及淋雨脏得有点穿不下去了。
叹一口气,季明伦转身走向卫生间的方向,打开墙上的灯。
江凛家这套老房子的位置在湖里区和思明区交界处,虽然只有70多平米,但是南北朝向格局好。房子是江凛外公买的,江凛打出生起就没了外公外婆,他母亲缅怀父母,这套房子一直没有卖,而江凛也在爸妈感情破裂以后独自搬出江见臣的别墅,回到这里来住。
季明伦打量着洗手间的布置,还是和以前一样,7平米左右的空间被一扇磨砂玻璃拉门分成干湿两块区域,扫了一眼淋浴区的置物架,原本只是随便看看,视线却忽然定住了。
置物架上有一支黑色瓶子,极简的瓶身外观对他而言过于熟悉,以至于他都不用靠近看就能确定那是什么。
原来上次的猜测没有错,江凛真在用这款洗发水,还有旁边运动装的沐浴露。
“明伦。”
江凛的说话声从后面传来,季明伦回过头,一套蓝灰格子睡衣和一条干净的浴巾被江凛抱在怀里,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你的衣服在柜子里放久了,都是樟脑丸的味道,我现在帮你洗一下,烘干很快,你要不要先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