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尖齿(232)

那双眼乌黑,眼神清澈,好像充满了好奇。

他问秦惟之:“我以后转化了,也要这样吸血吗?”

好像对未来憧憬不已。

秦惟之擦了嘴角,问:“怎么?不忍心?”

宁秋砚摇头,看着地上昏睡的血奴,表情不变:“只是觉得血液的味道很腥。”想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人类的口味不一,那么应该不是每个吸血鬼都喜欢吸血吧?”

秦惟之笑笑:“不管喜欢不喜欢,吸血是本能,不吸血只能等着风干。”

宁秋砚说:“我可以喝动物血。”

喝动物血?

那样奇葩的素食主义者世界上没有几个。

想也不用想,就能猜到让宁秋砚耳濡目染的是哪一个血族。

“动物血怎么和人血比?只要你尝过一口人血,就几乎不可能咽得下那些畜生的血液。”秦惟之没有提到关珩,继续道,“而且,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你只是还没尝过人类温暖的血液有多甜美……再说了,吸血是本能,如果没有强大的自控力,以什么类型的血液为生也由不得你来选择。”

宁秋砚脸有点白,没再说话。

秦惟之从身边的吸血鬼怀中捞过另一名血奴,对方已经吸饱了,正满足地闭着眼,对分享血奴没有什么意见。

秦惟之用长长的指甲划破血奴手腕,让鲜血汨汨地流出来,弄湿了他的手,滴落在地板上。

“年轻的人类血液更可口。”

他扔开血奴,将手上的血抹在宁秋砚白皙的脸庞。

“就像你这样的黄金血。”

宁秋砚霎时浑身僵硬,呼吸停滞。

耳垂上属于关珩的标识还在,已经离家出走了,却还舍不得摘下。

秦惟之却只是想要伤他的心而已:“不然你以为关珩那样的性格,为什么会把你留在身边呢?”

说完这句话,他退开,最后道:“血液美不美味,等你转化了,再来评价不迟。”

宁秋砚翻过去,一动不动地躺了很久。

天快亮时,秦惟之叫醒了他:“起来。”

宁秋砚睡眼惺忪地坐着,两天没换的衣服上沾了些血渍。

秦惟之有些嫌弃,随后大发慈悲地说:“带你去换一套衣服。”

*

坐上秦惟之的车,宁秋砚有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里都充满了混乱感。

看着熟悉的溯京街道,行色匆匆的路人,他在想关珩说的很对,这不该是他的生活。自然而然地,自己最近的想法也产生了质疑。

但是很快地,他就把那些冒出来的想法强压了下去,他不允许自己退缩。

溯京很大,秦惟之的住处在很出名的富人区。

只要活得足够久,那么财富是非常容易累积的,宁秋砚既不羡慕,对钱财也没有很大的兴趣。

而秦惟之选择这里,只是因为这里僻静而已。

宁秋砚大概是第一个不以血奴身份进入其中的人类。

刚踏进屋子不就,天就快亮了。

秦惟之来到屋内一角,按下墙上凸起的智能开关。

科技给予血族非常大的便利,使得他们对人力的服务需求大大降低,这套偌大的房子只住了秦惟之一个。

“自己去那边找衣服换。”

秦惟之说。

“左边的柜子不要动。”

窗外的天空呈现饱和度极低的灰蓝色,窗户挡板正慢慢地降下。

不比在俱乐部那样的公共场合,此时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宁秋砚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紧张。

转过身时,能感觉到秦惟之落在背脊上的目光。

同样是昏暗的,和渡岛大宅不同,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散发出冰冷气息,大约是没有人类居住的缘故。

像……水泥钢筋铸就的棺椁。

宁秋砚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

这应该是常态。

如果没有关家的人在身边,大概连关珩的住处也会是这样的。

宁秋砚来到衣帽间,打开了一排柜子。

他并不想穿秦惟之的衣服,可是脏衣服穿了两天,还染上了让人反胃的血渍。在衣柜里搜寻片刻,宁秋砚找到了一叠还挂着吊牌的衣物。

应该是有人定期给秦惟之安排服装,比如关珩就和李唐有合作关系。

宁秋砚选了一套穿上,转身时,看见后方那排秦惟之说不要动的柜子里,整齐地挂着一套套连皱褶都看不见的、熨得服帖的服装。

它们款式各不相同,古时的圆领袍衫、褙子,广袖的大氅,近代的长衫,西装……搭配不同的鞋帽,来自不同时代的服饰被毫无生气地陈列在玻璃柜中。

这些不单纯是展示或收藏,而是真实使用过的。最前面的那几件,甚至称得上是货真价实的文物。

物主似乎很享受时光的变迁,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人世间,让人觉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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