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后,除了在机场那安抚性的一搂,两人还没有过什么肢体接触,更没有时间索取彼此。
宁秋砚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此时亲密的相拥却不只是为了因为想念。
还是一种安抚。
陆千阙虽然不会真正地死去,但他或许会被扔进某个未知深海,在那里忍受永恒的孤寂,那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折磨。
宁秋砚知道陆千阙对关珩来说有多重要,正如陆千阙所说,他们是家人,会永生永生彼此陪伴,亲得早已经超越了血缘。
宁秋砚穿了白色棉质睡衣,身体带着被窝里的热度,皮肤散发温暖的香气。
关珩手抬手揉了揉他乌黑的发顶,叫了他的名字,随后吻住了他的嘴唇。
吻是缓慢的。
唇瓣被吮吸,宁秋砚张开唇缝回应。他呼吸是热的,脸颊也是,久未触碰的背脊轻颤,人跪在关珩身侧,被关珩一把抱过去,双膝跪在床沿,压着后脑勺亲吻。
关珩吸了一点他的血。
“先生……”他呢喃,双手被固定在身后。
“嗯。”关珩回应着,吞咽着,尖齿固定在颈侧,大手紧紧扣着人类的两只手腕。
棉质睡衣落在床下,堆起小小的一团,像柔软的云朵。
床垫两头抬起,宁秋砚初生婴儿般陷在床铺中,蓬松的被子与关珩一起将他包围。之前没有想过智能床垫会有这样的用处,头仰不下去,眼神避不开。
“别躲。”关珩温和地说,“看着我。”
宁秋砚被关珩轻松地托着,看向关珩,他咬着嘴唇,随后又猛地松开,手指脚掌都忍不住蜷缩,发出很急、很长的声音。
他听见关珩命令道:“放松,吞进去。”
时间过得非常慢。
任何感觉都加倍地清晰。
关珩于昏暗中观察宁秋砚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但神色淡淡,只凤眸饱含危险的欲望。他的心情欠佳,似乎很需要这样地感受宁秋砚。
没有准备,没有止咬器,关珩不会真的做什么。
只是内心深处的压抑跟着怀里的人类一起,释放了。
太久太久。
宁秋砚羞愤难当,全身出了很多汗,像刚被关珩从水里捞出来,耳后的粉色爱心都湿了,印着个新鲜的痕迹,变得深了些。
他虚弱而混乱地抓住关珩刚拿出来的、湿漉漉的手,触摸到手背上明显的青筋,一阵阵地发颤。
他大口呼吸着,眼神迷蒙。
好一会儿才重新看清关珩的脸。
“……我陪着您。”他动了动嘴唇,小声地说,“我们等陆千阙回来。”
“嗯。”关珩音色发哑,抓紧了宁秋砚的头发。
宁秋砚有点疼。
但关珩再次俯首,用唇舌温柔地掠夺了他的呼吸。
翌日晚,黑房子里来了客人。
除了李唐、郁教授和盛欢,还有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宾。
金发碧眼的大个子名叫约书亚,亚洲面孔的短发女人名为德山。德山较为瘦小,小麦色皮肤,面部有图腾似的刺青,她曾是血监会的七位创始人之一,和关珩一样,她也在上次血监会管理员洗牌后离开了这里。
约书亚则是德山早已转化的血契伴侣。
他们正在全球旅行。
去年冬天他们住在挪威的朗伊尔,那里是世界上离北极最近的城市,有长达近四个月的极夜。
如果不是皮肤过于苍白,那么两人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背包客。
陆千阙的事很快传遍了血族内网,德山与约书亚特地赶来溯京帮助关珩。
郁教授虽然不是创始人,但与几位其他在任管理员交情匪浅。
宁秋砚听他们商议,德山想要行使创始人投票权,迫使血监会正面应对新生儿计划,支持者众则推行,反对者众则停止,无论哪种结果,投票前都要先交出陆千阙。
宁秋砚明白,这就是李唐之前提到多的“多方博弈”。
血监会正面临新的一次洗牌。
另一方面,关珩不会停止清除“幻乐”,像他对瓦格纳说的那样,他不会因为陆千阙就允许他们破坏规则。
怪物必须焚毁,“幻乐”必须消失。
关于这一点陆千阙早已和关珩达成共识,也早就料到他们中会有人面临今天的局面,这也是陆千阙将顾煜送走的原因。
血族们在里面商议细节,宁秋砚和盛欢在外面看风景。
初春还冷,两人都捧着一杯热茶。
“陆千阙会回来的。”盛欢安慰宁秋砚,“他很有能力,或许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也在努力想办法回来。”
宁秋砚相信陆千阙会回来,点了点头。
替陆千阙担心的同时他在想,如果这一次被绑走的人不是陆千阙而是自己,应该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