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尖齿(100)

宁秋砚吓了一跳。

关珩在物质上给予的帮助早就超出了协议范围,他怎么可能再要关珩的钱?

而且,就算是这些都是针对他的某种补偿,他们的协议也马上就要终止了。

下一次,就是宁秋砚最后一次上岛。

“不是你这样算的。”

陆千阙道。

“好吧,就算按照你现在的想法来看,你要去溯京念书的事也发生在协议续存期内。我想先生应该明确地和你提过,他会负责满足你所有的需求,无论你想要什么。这期间,你没有权利替自己做决定,因为你的思想和身体,都属于先生。”

宁秋砚:“……”

去溯京前,司机也说过差不多的话来提醒他。

他好像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

陆千阙劝导:“乖一点,把出租广告撤下来。先生还在为你被录取高兴,我答应你,这次不打你的小报告。”

宁秋砚仍想坚持一下,他不想把自己弄得像不识抬举的偶像剧女主。

他只是献出了一点血液,关珩也不需要他做别的什么,这明明就是两码事。

“可是我不想再要关先生的钱,我已经很感激他了。”

“物质、金钱在我们这里没有太大的实质意义。”

作为一个吸血鬼,陆千阙说得很直白。

“你还是不够了解先生。”

他说。

“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感激先生,那么就接受他对你做的每一个安排,全心全意地顺从他的每一个要求。这对先生来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取悦。”

第44章

接受安排,顺从要求。

关珩对人或事的掌控欲宁秋砚已经有所体会,在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关珩就直接提了出来,这也成了他们在后来这几个月交往中的基础。

其实不止是对宁秋砚,整座渡岛上下都在履行着这一点,经过百年如一日的锤炼,才会安静祥和,井然有序。

条款和约束是让事物正确运行的基石,宁秋砚理解关珩的想法。

不过,陆千阙提到的取悦总让宁秋砚想起在拼图室时,关珩伸出手,轻轻在他头上摸一下的样子。

那样的次数很少,仅有两三次。

是宁秋砚为数不多地感觉到关珩满意的情况。

距离最后一次登岛的时间越近,宁秋砚就越有些心神不宁,苏见洲将这视为一种解脱,还打电话对他说:“等你回来我就调休,再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去露营,算是庆祝你终于结束血袋任务!”

快结束了。

宁秋砚知道这在某种意义上真的算是一种解脱,作为人类他应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而不是与隐没于夜色中的猎食者有所关联。

以后的人生里,或许他会像陆千阙的“特定血袋”那样无知无觉地活着,可是这种“特定”的血液供给关系,也让他产生了“如果有一天,关珩还会有可能需要他、也只可能是他”的想法。

这让结束变得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

宁秋砚乘坐大巴车来到渡岛码头时,平叔如往常那样站在甲板上,只穿着一件单衣,还挽起袖子,露出常年在海上生活的、干燥而黝黑的手臂。

“这什么?”平叔问。

宁秋砚走上甲板,正要进入船舱,他怀里抱着个红泥花盆,里面种着颗暗绿的宽叶植物,看着很茂盛,生机勃勃。

“绣球。”宁秋砚说,“我看岛上好像没有。”

平叔一哂,不明白这些小孩的心思:“带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岛上的人要是想要,给我说一声就行了,想要什么没有。”

宁秋砚已经习惯了平叔的交流方式,便没再吭声,只把植物放在脚边。

开船后平叔离开了一阵,再来船舱时递给宁秋砚一瓶饮料:“尝尝这个,关子明点名要的,听他说很好喝。”

宁秋砚怔了怔,他的头发被舷窗吹进来的风刮得有点乱,一双乌黑的眼睛还是那么单纯。

他接过饮料:“谢谢平叔。”

平叔摆摆手转身走了。

饮料上写着小语种,宁秋砚看不懂,勉强从图案分辨出来是一种桃子气泡水。

海面很蓝,倒映着蓝天白云。

经过这条航线那么多次,宁秋砚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风和日丽的画面,望着远处,一时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眨眼而过,被叫下船时宁秋砚还有点恍惚。

康伯已经在等他了,码头上等着搬运货物的人们也准时地出现,一切都很有规律。

“来了,小宁。”康伯笑眯眯地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康爷爷。”宁秋砚乖乖地打了招呼。

渡岛的气温稍低,大家都还穿着外套,但吹过来的风已经不再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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