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我要纠正你们,‘士农工商’一词是出于《管子》,全句是‘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意思是不管读书,务农,做工还是经商,都是国家的柱石之民,并没有地位高低之分。
而‘君子远庖厨’并不是说读书人不能做饭,这句话是圣人在劝诫齐宣王实行仁术。看来三年不见,各位的书也读的不怎么样。”
这一番嘲讽让周围的食客和摊贩们哄然大笑,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书生们恼羞成怒。
他们脸都憋红了,但又不敢做什么,周围人太多,个个身强体壮,怕一旦动手,挨打的是他们自己。
最后还是叶朝瑞“好心”劝诫他们,“以后把书读懂了再出来显摆,免得丢了读书人的脸面。再者不要来管我做什么,你们管不着。崔修生,”
他特意点了那为首之人的名字,他终于想起这人了,嘴边有黑痣,以前在学院总是针对他。
“我记得你家就是做生意的,你父母经商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现在反而被你看不起。你可知商户每年要向朝廷纳税多少?
又可知这些税款被拿来做何?我来告诉你,朝廷会拿去修筑堤坝、城墙、官路……商人,也是为我朝建设付出很多的人,不应该这样被轻视。”
“好!说得好啊!”周遭的小商贩们忍不住鼓掌喝彩。
那几个书生原本是来羞辱叶朝瑞的,现在反被羞辱,辩不赢打不过,只能狠狠瞪一眼叶朝瑞的摊位,落荒而逃。
经过这一遭,大伙儿都知道叶朝瑞是秀才了,纷纷跑来围观,后来甚至有人传出吃了他做的饼能考秀才,销量又增长不少。
这个上午,因为这场热闹,他们比前些日子要忙得多,三人都没空吃午饭,只能趁着人稍微少点的时候一个一个轮流去吃。
一直到申时,来买饼的才渐渐没了,三人坐在面摊借的长板凳上休息,叶朝瑞盘点着推车里剩余的食材,他要留些鸡蛋汉堡给大姨家。
查完一抬头,正对上一双苍老混浊的眼睛,里面流露着失望的情绪。
“李先生。”这是他之前的启蒙先生,叶朝瑞走出摊位向他行礼,并给他打包一个鸡蛋汉堡尝尝。
李夫子拒绝了,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油纸包,把人往远处拉。
到了墙边,他小声地斥责叶朝瑞为什么不读书去,反而来这种乱哄哄的闹市行这下贱之事!
叶朝瑞一听,又是来劝学的,微微皱起眉头,心想是不是只要认识他的人都可以来管一管他。
虽然这么想,但考虑到李夫子也是好意,他温声细语地解释了一番,家里穷,母亲生病,想先赚点银钱。
可李夫子不听解释,只是痛心疾首地骂他,“你一个读书人,如何口中一直挂着这些俗物!你怎么如此这般不思进取,自甘堕落!”
这话说的叶朝瑞的脸色冷了下来,他知道李先生有些迂腐,所以当年只半年就转读了县里的学院,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人还这般不通俗事。
他没说话,李夫子也发觉他脸色不好,态度软和下来,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要说你,只是你这样下去,我如何能把小女托付与你。”
叶朝瑞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了一瞬,便正色道,“李先生,我从未见过令媛,也未承诺过任何事,更没有交换过庚帖,缘何先生如此说法,怕不是找错人了,先生以后还是多注意些,免得坏了女儿家名声。”
“你你你……”李夫子被这话说得老脸通红,狠狠低吼一句“朽木不可雕也!”,然后甩袖大步离开。
等人走远,叶朝瑞回到摊位上,叶朝宁忙上前问怎么回事,聂弦望也好奇地看过去。
这事关乎到一女子,叶朝瑞不便在外多说,只低声解释了几句。
原来几年前,李夫子听说叶朝瑞拜在县里邹先生名下,就有心思招他为女婿。
本来只是私下和自家夫人说过,却不料被爱慕他女儿的崔修生听到,自那以后,新仇加旧恨,崔修生越发跟叶朝瑞过不去。
那时叶朝瑞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是自己得了邹先生青睐,崔修生嫉妒。
后来同窗看不下去,才告诉他这件事,不然他可能要到媒婆上门提亲的时候才知道。
李夫子离开后,叶朝瑞一点没受影响,心里还在算食材数量,“大概还能做二十来个饼,我们留十个一会儿送去大姨家。”
“哇,好啊!”叶朝宁欢呼,他好久没见大姨和表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鸡蛋汉堡,为什么周边没人卖???这难道不是小吃街必备美食吗
第10章 有人闹事
后面陆陆续续来客,十几个鸡蛋汉堡一会儿就卖出去了,三人迅速收拾摊位离开码头。